好嘛,聂工捡起斧头,正准备要劈柴呢,人家聂国柱一个迈步,上前两步,把一支树叉子往树墩子旁一架,手腕粗的树叉子,一掌劈下去,就成两瓣儿了。
“这个好,叉的开,容易燃,表哥,记得多劈几根啊。”陈丽娜还说。
家里来了客,又还是三年未见的表哥,当然得吃点儿好的嘛。
青黄不接,一锅高梁面饼子,再拿手擀粉,土豆洋葱炖一锅大青鱼,那就是再好不过的菜了嘛。
“爸爸,你可要努力啊。”聂卫民说:“赶紧去烧火。”
好嘛,聂工跃跃欲试,转身洗个手,就准备进厨房去烧火。
“丽娜,你个女孩子,怎么能杀鱼,快放着,我来。”聂国柱说着,抓起大青鱼直接往地上一摔,就在聂家四父子的目瞪口呆中,开始给那条滑不溜鳅,尾巴还在摆的大鱼刮鱼鳞了。
“爸爸,我觉得我们斗不过他。”二蛋说着,刺溜一声,口水就流下来了。
等到了烧火的时候,往日陈丽娜都要浇汽油才能燃着的树叉子,人家聂国柱往灶下一蹲,好嘛,一根火柴直接往墙上一划,哗啦啦的,火就燃起来了。
“爸爸,他居然不用硫和磷的化学反应就能擦着火柴,他是怎么干的?”
聂卫民的眼球都快跳出来了,因为他亲眼看到一个人,打破了学科规律,知识的壁垒。
“一,灶台面上有微弱的磷,二,他的速度够快,行了,让他烧火吧。”聂工完完全全的,败下阵来。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二蛋还想跟聂国柱比拼谁的饭量更大,那还用说嘛,聂国柱是部队上长期训练过的,吃的又快又干净,每一根吐出来的鱼刺,都干净的像猫舔过的一样。
就是猫见了,都要爪子拍额自愧不如。
二蛋于是舔啊舔,把骨头舔的干干净净的。
“对了,国柱啊,谈谈你的爱人吧,是龚首长家的女儿吗?”聂博钊于是问。
聂国柱答了声是的,啪的一下踢凳子站了起来,端碗又收筷子,这竟然是准备要洗碗了。
聂工再次搓败。
他的小公主端坐在那儿,一副我是公主,天生就该骑士们争着献殷勤的得意样子。
好在他还有三个儿子。
聂卫民说:“叔叔你快去坐着吧,碗我来洗就好啦。”
二蛋也说:“平常洗碗的都是爸爸哦,不过今天呀,爸爸的手受伤啦,我们洗就好。”他倒好,很会帮爸爸挽回尊严嘛。
聂国柱于是迈着正步,又回到了客厅。
“丽娜,这三个孩子还是很乖的嘛。”
“可不,虽然是男孩子,但平常剥葱剥蒜,提煤砍柴都是他们,不比女孩子娇气,当然,也比女孩子耐使唤。”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动不动爬高爬地,放炮要放最响的。
聂卫民现在还学会了自己做炮,甚至有一天,自己装地雷来炸老鼠,给他爹发现了,一通胖揍。
“这就很好了,你是继母,不比他们的亲妈妈,能把他们教养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当时黄大妈在村里总说……”总说这仨孩子一个赛一个的熊,没出息嘛。
好啦,他感觉三个孩子还是挺乖的嘛,很能体贴表妹。
这样,当初大清早看着表妹背着干粮抱着孩子,跑着赶大班车时的辛酸就能稍微的少一点啦。
“国柱,谈谈你的爱人吧,是那位旅长家的女儿吗?”接过陈丽娜端来的咖啡,聂博钊先递给了聂国柱:“来,喝一杯。”
“是的。”
陈丽娜和聂博钊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她于是说:“我们矿区,按理不归你们军区管的,她奉的是谁的命令来这里工作的?”
“反正是上级的命令,至于是谁,这个你们阿书记是知道的。”好吧,不用猜,聂国柱不算啥,那位龚红星才是真正难缠的那一个。
陈丽娜上辈子也听说过龚红星这个人,当然了,那是聂国柱在没娶到之后,刻意美化过的嘛,说她能力非常高,长的也很漂亮。女大三,抱金砖,要自己当初跟了她,会如何如何。
不过,等到八四年改革开放,陈丽娜还特地打听过了,整个红岩城,倒是没人听说过这号人物。
好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上辈子整个儿一辈子,陈丽娜都好奇,那龚红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这不,她居然来找她了。
“表哥,我非常感谢你提前一步到基地,来给我打预防针,告诉我你妻子的情况,那你能跟我说说,她打算怎么开展工作吗?”陈丽娜就问。
聂国柱说:“她现在应该在矿区,想从矿区调动一批人来清算农场里的知识分子们。”
陈丽娜和聂博钊相视一笑,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