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凑在小姐身边。
他比不过沈惊游高洁君子,温润如玉;又比不过谢无羁性情潇洒,撒娇撒痴;更别说小姐的表哥还好好的活着,他又能有什么位置,不过求得远远守着便是一生慰藉。
吹凉了药,他仰头一口喝光,指尖触及到嘴角留下的淡淡伤痕,自苦地笑了两声。
这一具残缺的肉身,又怎么配啊。
不如从现在便祈求下辈子。
下辈子他想做小姐的夫君……
挨了十几日终于养好了身体,雨也停了。
张婆子一日从外面买菜带回来一个消息,京城几位贵人出了大事。
附近百里外有处皇庄,主人是三皇子谢珩,最近这庄子改姓了谢,三皇子不知怎样被下到大狱里去了。
霍瑾对谢珩没有一丝好印象,若是再被他碰上,绝对会一刀劈死。
“说起来你的名字倒是和三皇子的母家有些关系,都姓霍。他叫谢珩,你叫霍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呢。”
张婆子这人说话惯没有把门的,这些天在一起住,霍瑾见她每日扯一些没滋味的话——
这家的婆媳打架了,那家的儿子赌输了钱被老子打的不敢回家,另外一家的又眠花宿柳最后竟在花楼遇上自己失散多年的亲表妹……
他都习惯了,所以并不把瑾珩是兄弟的话放在心上。
甚至一想到会离开这,还有些舍不得。
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连这样的废话也没听过多少。
心里羡慕屠夫,若是张婆子是他娘,该多好。
可惜,他是连屠夫也比不上的最下一等的男人。
两人正说着,外面走来一个满身泥泞的道士。
那道士须发尽白,仙风道骨中隐隐有些邪气,背上背着个褡裢,手上拿着浮尘,穿着道士衣,气质却不僧不道。
“婆婆可讨碗水喝?”
张婆子放下给霍瑾缝衣的针线,应了一声走出门去,霍瑾担忧对方是出逃在外的匪盗,怕张婆子出事,便也跟了过来。
风凌波自从道破天机之后便一路游玩,过一日少一日,到哪天死就哪天死,也没什么遗憾。
若不是他上辈子机缘巧合之下害了两人,他也不会上辈子惨死,这辈子回来纠正缘分。
只是他也想多活几年,不能直接跟姜芙蕖说你嫁谢无羁,离开沈惊游,生生世世好姻缘。
况且姻缘也不是这样简单,万一沈惊游修成了正缘,而谢无羁造多了杀孽成了孽缘,他说完话岂不是又害了他们。
索性让他们自己去悟,而那女子显然悟明白,只要到了合适的时候,这些相思结便能瞬间打开。
接过张婆子递过来的瓷碗,风凌波喝了一大口解渴,掏了铜钱还碗时,一抬头就看见了霍瑾。
他浑身泛冷,喝出去的水往上翻涌,成了利刃绞杀他,疼的几乎是一口血要吐了出来。
完了,看错了,他看错了。
此人身上竟比谢无羁身上的龙气还要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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