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游动也没动,“办不好,就不必日。日跪求我把他们弄回沈氏族谱了。”
他实在很累,母亲顾金灵被休后死活不回顾家,嫁妆根本没多少,顾家那边要原封不动地要回,少一个子也不行。
而沈平章在北疆,那边东霄国新国主是个好战分子,不知怎的,父亲居然会被挑衅,出去迎战的次数越发频繁,大有种不妙之势。
时间越挤越少,偏偏谢无羁调戏芙蕖,他动手被父亲责打,对方还有脸送他去江南剿匪。
他从未这么累过。
不对。
是因为心有所求,才会觉得凭什么要这么累?
他希望占据他心力的只有姜芙蕖有关的一切,其余的,都先让路。
这个想法一天天地膨胀,吞噬了他,还有往外扩大的趋势。
“爷,您去歇歇吧。大殿下挖出来的小密道已经给堵上了,那天晚上咱们的人只是被绊住了一会儿,他并未对小夫人做过什么。倒是爷为何让我们别追小夫人呢。”
沈惊游睁开双眸,琉璃珠子清澈安宁,当真仙姿玉质的公侯之子。
只是那儒雅清隽已不在,染上层疯狂的偏执,“从她拿掉孩子时我便怀疑,芙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瞒我。到后来找到她却哄不好。”
沈惊游侧靠住圈椅,双眼波澜不兴地盯着碎成几块的木头,心想怎么也不能回归原样屏风的形状。
好晦气。
“你不知道她有多不乖,完全和换了个人一样。”
“我怎么哄她也哄不好。”
“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她冲我笑,我会浑身发冷。很恐惧。”
“以前觉得她是我的,属于我,谁也无法抢走。”
“现在觉得或许,是她自己想走。”
沈惊游手指扣在圈椅扶手,捏的手背青筋暴起,上面已经很淡的伤痕像肌肤上的雾气,同样模糊着现实。
“所以,我放她走,然后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李茂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沈惊游好陌生。
不像他以前的兄弟。
以前的沈惊游端方君子,循规蹈矩,虽年少轻狂,可很知道收敛。
他养身养气,不饮酒,不纵欲,甚至不过分动感情。
是个悲悯的主子。
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形成一套行为准则,就不会出事。
但此刻这个主子自己崩坏了。
就……
为了一个女子!
脸上不忿,心想着国公爷和夫人教养出来的郎君,怎么能沉迷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