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贺菁都没有跟傅斯年见面。
六年前的真相已经被揭开,傅家终于知道了她的冤屈,哪儿还有脸来见她?
见贺菁不说话,也不为所动,陈姨放下鸡毛掸子,快速走过来不理解道:“你和先生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既然曾经都是误会,彼此心里又有对方,为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和好呢?非得一个在门里躲着,另一个在门外看着,大好光阴全浪费了!”
贺菁道:“谁说我躲了,我要是病好利索了,第一件事就是走出这破院子!”
闻言陈姨一喜,道:“你出不去没关系啊,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把先生叫过来……”
贺菁沉默了一下,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陈姨,你把工具箱拿来。”
“啊?”虽然陈姨不知道贺菁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拿来工具箱。
贺菁道:“把这根钉子镶进这块木头里。”
陈姨照做。
等钉子完全嵌入木头后,贺菁又道:“现在再用钳子把钉子拔出来。”
“……”陈姨怔怔的看贺菁,好像知道贺菁想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贺菁道:“你看,你也知道就算把钉子拔出来,也会留下一个无法复原的洞。破镜不能重圆,泼出去的水也不能收回来,同样误会解开了也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就是贺菁和傅斯年的现状。
陈姨拿着那块嵌着钉子的木头,眼睛红红的,虽然胸腔憋闷的难受,但也知道不能再劝贺菁了。
夜里,陈姨躺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贺菁却悄悄坐了起来,她已经休养了三个月,身体正在渐渐康复,现在悄无声息的走,正好。
雨还没停,贺菁拖着行李箱,打着伞走出别墅。
只是现在凌晨两点,没那么容易打车。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经过的车,贺菁赶紧招手拦停。
司机师傅降下车窗,态度十分不好:“太晚了,不拉了,你找别人吧!”
贺菁被冷雨冻得瑟缩着:“师傅你行行好,我实在打不到车了……”
这年头只要有手机,哪有打不到车的?
司机顿时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病歪歪的,手背上还有留置针,好像连手机都没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人。
“神经病!”骂了一句,司机一脚油门把车开走。
“师傅师傅!”贺菁追了两步没追上,还被溅了一身水,更冷了。
这时,后方一道车灯穿过雨幕照了过来。
贺菁顿时提起希望,往前走了两步,挥手拦停。
然而随着车辆开过来,贺菁才发现不是一辆车,而是四辆车齐头并进。
车也不是普通私家车,是一串挂着豹子号车牌的古斯特。
贺菁眯起视线,警惕的看向对方的挡风玻璃。
路灯的光影划过的一瞬间,贺菁看到挡风玻璃后驾驶位上的脸……傅斯年!
一瞬间,她脸上浮现惊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