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妹家。
从大队部调解回来后,张火旺和老伴破天荒地亲自忙活着做晚饭,整了好几个菜。
张水妹还从供销社买了几个鸡蛋回来,炒了一大盘鸡蛋,配着一瓶老白干,一盘花生米。
吃饭时,妻子,岳父岳母轮番给李锐志夹菜,敬酒。
热情得让李锐志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想到很快要回城了,便也承情下来。
只是默默吃着饭,想着离别在即,食不知味。
“锐志啊,爸以前对你不好,你别往心里去,都是我们老糊涂了,又没文化,说话不知轻重,伤了你的心,这一杯酒就当爸爸给你道歉的。”
张火旺举杯敬女婿,“哪怕你明天真要走了,这杯酒能和我喝吧?”
“能。”李锐志举杯和他碰了碰,一口闷喝下。
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过了今晚,他们都只会留在记忆里了。
李锐志心里蓦然生出离别愁绪。
扪心自问,他对这个家还是有爱有恨,有不舍。
“锐志,夫妻一场,我也敬你一杯吧,明天真要是离婚了,我祝你以后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张水妹给李锐志添酒,自己也倒了小半杯,举杯敬他。
“水妹,你还要奶孩子呢,不能喝酒。”
“你明天就要走了,还管孩子做什么。”
张水妹自顾把这杯酒喝了一几口。
酒太辣,呛住喉咙,呛出泪水来。
想到伤心处,呜哇一声哭出声,“明天开始,我就没丈夫了,孩子就没爸了……”
李锐志想安抚她,终究是忍住了。
没多久,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是华华睡醒了,我先去看看。”
张水妹的妈妈先一步跑去哄孩子。
半岁的孩子已经会哭着喊简单的称呼。
“爸爸,妈妈,奶奶……”
李锐志听了几声,终于忍不住,一个健步冲向房间,从岳母手中抱过孩子。
“华华乖,爸爸在这呢,爸爸在……”
他猛亲着孩子,温柔哄着。
“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