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白柠!保存体力!不要跟她们较劲!”曾斯文率先奔跑起来,双手搁在脸颊两侧,卖力呐喊,“第一圈匀速就行!千万别受干扰!你注意大幅度摆动双臂!对对对!就这……”
他还没喊完,胳膊就被一把拉住。
曾斯文的鼓励死在喉咙底,立马转头去看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就见刘禹一脸凝重地看着他,跟奔丧似的。
曾斯文不理解:“怎么了,刘禹?白柠同学在用心比赛啊,我们作为一班的一员,难道不该给她一点鼓励吗?你忍心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吗?”
“她不可能孤零零。”刘禹嘴角忍不住抽搐,“你自已有点眼力见行不?”
曾斯文歪了歪脑袋,壮汉迷惑。
刘禹一个气结,立马扣住他的肩胛骨,将其往某个方位一转。
曾斯文视线跟着平移,一下便触及到了“感人”的一幕。
只见跑道外围,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正一言不发地跟着选手默默跑着。
那人便是贺时舟。
曾斯文:“?”
曾斯文懵了:“为什么贺时舟要去外面陪跑?正常人不都该在内圈吗?”
“不要多管闲事。”刘禹拉着脸,跟拖死狗似的用力把曾斯文往旁边拽,“看见了吧,白柠有舟哥陪,你不要去插足!”
“怎么就插足了呢,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曾斯文还在迷惑。
刘禹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这样给你说吧,刚才你给白柠打气时,舟哥就在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哪种?”
“就……”刘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间灵光一现,“那天你把手搭在白柠肩膀上时,他看你的眼神。”
曾斯文一听,不出两秒,脸刷的就白了。
“那那那,那算了。”他瞬间便让互帮互助这种破言论去见了鬼,哆嗦着拉着刘禹说道,“我们去终点等白柠。”
比起同学情谊,还是保命要紧。
…
白柠看着弱不禁风,但耐力还算能打。
两圈下来,有好几个选手都开始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跑道上拖行,而白柠则始终保持着匀速运动。
她调整呼吸,尽量使步伐平稳,但鉴于平时运动频率过低,所以跑起来还是稍显吃力,就这会儿,她已经开始觉得步伐沉重了起来,跟灌了铅似的。
有好几次,她都想稍微放慢速度歇息一会儿,甚至打算走几步,可每到这个时候,她总能看见外圈的贺时舟快步跟上来,在跑道外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与其他陪跑人员不同,贺时舟只是沉默地跟着她,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撕心裂肺地灌鸡汤,他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加油方式,潜移默化地让人觉得心安。
白柠不想辜负他的付出,也不想在这次比赛中认输,如果她认输……就相当于在跟江以柔低头。
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
终于捱到了最后一圈,很多选手已经体力不支,在跑道上摇摇欲坠。
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很少参加这么剧烈的田径运动,即便陪跑和啦啦队再怎么给力,意志都不是太坚定。
而白柠皮糙肉厚,从小就没少被生活打压过,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能把神经绷成一根根蓄势待发的弦。
还剩最后半圈多。
白柠深吸一日气,扭头冲后面望了眼,发现已经甩了第二名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