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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巴黎正下方,七公里处。
新巴黎的街市永远繁华,仿佛歌舞升平的旧时代从未终结。
位于主干道旁的商业街一侧,一间灯火辉煌的酒店大门打开,衣着华丽的年轻黑人,迈着慵懒的步伐踱出酒店。
门口的侍者帮助他打开大门,躬身行礼。
年轻黑人用轻蔑的目光看了一眼弯腰的侍者,昂首挺胸走出了酒店。
但随着踏上街道,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若弗鲁瓦大人赏赐的银币,被他兑换成了十万新欧元的额度。
得到这笔钱后,他直接请长假,离开了方舟中央堡垒——黄金家族们的所有侍者都有这个自由,可以随时轮班。
反正想要伺候大人们的人比比皆是。
而所有轮班的侍者,也都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会对任何人多说半句自己伺候大人们时的见闻。
这倒不是因为黄金家族要求他们守口如瓶。
事实恰恰相反。
黄金家族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是秘密,人尽皆知。
新巴黎是自由的,而黄金家族享有最高等级,不受约束与监督的绝对自由。
不满的人,可以走。
而基于个人利益,侍者向新巴黎的其他人乱嚼舌根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只会招致灾祸——大人物行事无忌,并不代表就愿意被小人物逞口舌快。
“该死的……只有他们的钱才花不完。“
想到这里,年轻黑人有些不快地骂了一句。
当然。他绝不敢把这个形容词后面的主语骂出来,连想一想都不行。
现在的问题是,他的钱花完了。
十万新欧元额度,被他在过去三天内挥霍殆尽。
这和他的想象完全不同,在他的想象里,这笔钱应该足够他挥霍很久,很久,久到他永远沉浸在金钱换来的舒爽与温柔乡里……
年轻黑人抬起头,眷恋地看向酒店,回味着其中某个房间里,温柔的美人,与让人攀上极乐的药物。
他还很贪恋在酒吧街挥金如土的时刻,贪恋在赌场豪掷千金的时刻……这些都是他期盼许久,心心念念的人生巅峰。
可猝然之间,享乐时光结束了。
手环提醒他,明天就是本周的债务结算日。
他需要继续进行新的借贷,就像新欧罗巴的所有人这样。
而进行新借贷时,显相一号会核实每个人的现金流、健康及器官状况,个人储蓄与资产等。
显然,他必须返回工作岗位了。
回到中央堡垒,接受那个总用色迷迷目光看向他的谢顶主管的“在岗培训”,回到那毫无希望的,下等人的人生。
年轻黑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