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希看他这样,自己也不好受,索性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兄弟,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喝了酒的唐子皓,只是浑身的酒气浓了些,但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端倪,“喝醉?要是真的能醉,那该有多好?”
醉了,有些事就当看不到了。醉了,有些人就当想不起来了。
可是事与愿违,你越是不想想起什么,醉了之后这件事就会更清晰。唐子皓举起手,使劲儿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企图要将刚才童画和江夜泊相拥的那个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驱离开。
江辰希担心他伤到了自己,立刻抓住他的手,“子皓,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唐子皓也想问问自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只不过想好好地爱一场,只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安稳地度过余生。可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呢?
“辰希,你说。”唐子皓摇摇晃晃地将自己的一条胳膊,挂在江辰希的肩膀上,“这个世界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忘记了那些难过的伤心的不愉快的事呢?”
江辰希现在可以清楚地判断,这货绝壁是喝醉了。然而,把这么要强的人逼到这个份上,可见他的内心此时该是多么的难受?“子皓,我们不喝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最后江辰希在员工的帮助下,将一滩烂泥似的唐子皓送回了半山别墅。
三伯将喝醉的男人安顿好之后,才送了江辰希出门,“江医生,每次都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三伯,我们是什么关系,您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嘛。”对于江辰希和唐子皓来说,三伯不仅仅是照顾他们的人,还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他们不可能将三伯当成普通的佣人来看待。
到了别墅门口,江辰希才敢问:“三伯,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提起这个,三伯只能无奈叹气,将今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江辰希,末了还激动地对他说:“江医生,真不是我要说我们小夫人,可您说这才几天,她怎么能则么快就和明星好上了。”
“这个小夜,看我不收拾你。”江辰希这么说着的时候,又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江夜泊的电话。
彼时,江夜泊整个童画一家观看着春节晚会,被一个叫《我想死你们啦》的节目逗得笑个不停,一听到电话铃声,江夜泊立刻机警地站起来,对红裳说了声抱歉之后,就到走廊接听了。
看到电话上面显示的号码,江夜泊的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语气也比往日调皮了不少,“哥哥,没想到今天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啊,说,是不是想我了?”
江辰希:“……”想你妹的,臭小子都闯大祸了还不知死活,“你现在在哪里?”
“哥哥,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想见到我。”
江夜泊还在为江辰希主动打电话找他而悄自开心时,电话里的江辰希语气却十分强硬,“限你十分钟内马上滚到我面前。”
这下子轮到江夜泊无语了,难不成他又做错什么事了?
可江辰希连给他个解惑的机会都没有,挂了电话,和三伯告别,就上了自己的车驶离了半山别墅区。
江家大宅,江辰希的书房。
气喘吁吁的江夜泊才刚进去,迎面就飞来了一个不明物体,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赶忙将头一偏,躲过了江辰希的偷袭。
知道现在,江夜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哥哥,大过年的,居然用命令的口吻,让他回家。
“哥……”
端坐在书桌椅子上的江辰希,一脸怒容地看着他,“你不要叫我哥,我没有你这种弟弟。”
闻言,江夜泊只是苦笑。阳光帅气的脸庞,顿时染上了寒霜。江辰希这种冷嘲热讽的话,从小他听得还少吗?其中这一句我不是你哥,大概是江辰希这辈子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了吧。
不等江夜泊理清头绪,江辰希却继续问:“说,你晚饭过后,到底到哪里去了?”语气说问,不如说是审问。
听到吵闹声,江辰希的父亲江凯豪闻讯赶来,“这又是怎么了?”兄弟两个,不是早已经过了几年不相干扰的日子了吗,怎么今天突然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从母亲在世,江辰希就知道父亲其实不爱自己的妈妈,他深爱的,一直都是被他安置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所以,从懂事开始,江辰希和江凯豪的关系,根本就谈不上融洽。
自己只不过想要问清楚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唐子皓那样坚强的人都喝成那个样子,江凯豪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护着他最爱的小儿子了?“我只不过想问点事情,您先出去吧!”
“你这个态度,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江凯豪年进六十,同样都是军人出身,也同样都有军人的通病,那就是严谨刻板。无论对待什么事情,江凯豪都是严谨地可怕,就连日常和自己三个孩子相处,也是这样。
从小到大,最护着江夜泊的,大概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这么多年,江辰希居然觉得自己习惯了。
无所谓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指着书房的门,“要是看不惯,您也可以走啊,门在哪儿呢?”
江凯豪差点被他气吐血。江辰希这个孩子,从小什么都好,方方面面都优秀,可唯有一点,就是特别喜欢和他这个当父亲的对着干,“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老是在弟弟面前为虎作伥很牛是吗?”
完了,又要吵起来了,江夜泊赶紧阻止,“爸,您先别生气,哥哥没有欺负我。”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他觉得他没有我这个爸爸,他会是谁?将来的江家,真的能交到这种人手里吗?”江凯豪很害怕,以兄弟两个这种相处模式,等到他百年之后,江茜茜和江辰希是一母同胞还好说,可是江夜泊呢?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江辰希闻言,突然站起身,温润的笑挂在他的嘴角,可是寒意从他的身边开始,逐渐向江夜泊和江凯豪站着的地方蔓延,“既然这么不希望我在你的江家,那请你明天登报吧,就说我江辰希自愿脱离江家,今后肯定不会碍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