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乔幽一进府衙,又遇到了清扫庭院的老者。
老者看她面色居然比上次看上去还差,再次苦口婆心地劝她,年轻人也得多注意身体,不能太辛劳。
袁松来了之后,她去见了袁松。
袁松看她脸色,也认为她这段时日太过辛劳,主动问她,可要先休沐一日,做个调整。
水乔幽想到一空闲就能想起的某些事情,拒绝了袁松这份好意,亲自带人去顾寻影昨日告知的那些地方抓人去了。
他们突然行动,目标明确,几处地方行事都很顺利。
一上午,他们在城里抓了好几个人,也让城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各大门派、商号对于自查和监督他人这两件事,都更加积极了。
今日大多数人都不休沐,中午不方便喝酒,贾刚考虑到这点,将邀请大家吃酒之事定在了晚上。
下午,之前负责查那些银子线索的人来禀报,他们这两日将那枯井附近三里都排查了两圈,也未能问到有用的线索。
水乔幽听后,自己又去枯井附近走了一圈。
他们选的那个位置的确是好,那井是古井,但是已经干枯多年,城中变迁,如今那地方虽然还是在城里,附近一里却少有人家,那里生活不便,要做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却着实方便。
只是,银子是重物,他们每次从聚财阁里转运出的银子都有十几大箱,若是要从这里到城门口,还有好几里路,白日里不可能完全不引人注目。晚上,虽然路上人少,可他们根本出不了城。
既然他们出不了城,就必须先就近找个地方藏起来。
水乔幽让他们放大巡查范围,将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出来,并让他们将此范围内的住户和商户都查一遍。
至于这些银子的最终去向,因各大钱庄又没有收过这些银子的记录,有人还是更趋向于他们将银子直接运出了城。他们查不到线索,或许是被化整为零了。
负责此事的是一名姓陈的老捕头,他却不是很看好他们的想法。
聚财阁下注至少得百两银子,那里应该是很少会出现散银的。那么多银子,他们也不可能次次换成碎银转运。
化整为零,出这临渊城或许可行。路途太长,变数就多。
若这背后策划之人真的谨慎,就会在出了城后将银子汇聚,统一保管转运。
还有,他们这种赚大钱的,花的时候必定也多是大笔支出,不可能零零散散的去用这笔银子。
每锭银子都会留有铸造印记,各大工坊所铸银锭即使是同样规格的一锭银子,大小、成色、甚至是重量都会有区别,想要追查,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
他们要使用这些银子,就会引起人的注意。
他们若是不想被人查出什么,就得证明这些银子来源的正规性,若是经商所得,不仅得有买卖证明,还要拿出缴税等相关凭证,即使是重新熔铸也不是说熔就可以熔的。不是经商所得,这么一大笔银子被官府盯上,他们就更麻烦了。
这样一来,其实更会增加他们被发现的风险。
因此,他更倾向于这些人就在这城中将银子变得合理了,并未直接运出城去。
赌坊其实是最好做这种事的地方,但是,这些银子就是从赌坊出来的,同行之间,都是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恨不得其他人明日都倒闭,做这种事必须谨慎,他们不会再去找同行处理。
既然不通过赌坊,那么多半就是通过商行。
水乔幽当即命令,排查城中所有有能力消化这些银子的商号。
回去之后,她也立即去找了袁松,请他发文给周边各个县郡,请他们帮忙协助调查这些银子的下落。
一切安排妥当,时辰已经不早了。
贾刚在府衙里的人缘以前只能算得上一般,这一点,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女儿的满月酒,同僚之中,他开始只敢请了几个关系要好的。
然而,他之前得到了太守夸赞,大家对他的关注就多了一点,之后大家便发现,‘水捕头’对他似乎也比较看重,不少人因此对他逐渐改观。
他请了水乔幽吃酒一事在府衙之内不胫而走,昨日今日,很多他没请的人自己问起了他这事,话中意思都是要去讨他家这个酒吃,他抵不过大家的热情,更不敢得罪人,就将平日里有接触的同僚都请了。
水乔幽知道他请了府衙众人吃酒,就请示了袁松,让不值夜的人都早了半个时辰下值,替袁松也带了份贺礼和众人一起去了贾刚家中。
进门之前,水乔幽想起了袁松当初对她的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