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不知不觉中渐渐远去。秋,却悄悄加快了脚步,无声无息的悄悄来临……
初秋的夜,轻轻抖落了几分淡淡的寒意,几缕乌云,悄悄拢上月心,遮住了那冰冷的清光,让这无尽的黑夜,变得更加阴森神秘。
“不要管她!”服用了莲房之后的夏迎春,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中气十足地说,“只是让那丑女取莲房而己,又没有让她刺杀燕王,摆明了是她自己想找死!”
她斜倚在那张精美的大床上,背后靠着一只用各色玫瑰花瓣缝成的靠枕,一边喝着燕窝粥,一边冷笑着。那靠枕,是夏迎春仿照钟无艳的做的。这花瓣做成的靠枕,即清香,又舒服,夏迎春非常喜欢。
这件事情,田辟疆压根就没有要夏迎春知道的意思。可是,整个齐国,都是夏太师的天下,她又如何能不知道呢?听到这个消息后,夏迎春喜上眉梢,就差点放两挂鞭炮庆祝一下了。若不是她流产身子弱听不得这些声音,她早就在宫中开始放烟花了。虽然她并不知道钟无艳为什么要刺杀燕王,她也不想知道。她想知道的,只是结果,只是最后自己能否当上王后。
“孤还有事,你好好休息。”看着面若娇花的夏迎春,田辟疆只觉得心绪很烦。他想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以前,他仅仅是把钟无艳当成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己,可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却毅然赴燕国为夏迎春取药时,他那平静的心湖,便泛起了点点涟漪。当然,这并不是爱,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连田辟疆自己都说不清楚。
南风一边轻轻地替夏迎春捶着腿,一边偷偷地瞟了田辟疆一眼。
自从钟无艳出事后,他一直眉头紧锁,试图派使者前去斡旋,接回钟无艳。只不过,朝堂早已经被夏太师掌控,田辟疆根本就不能做任何事情。
朝堂固若金汤,此时的他,只能从相对薄弱的后宫下手了,试图渐渐削弱夏家在后宫的势力。可是后宫之中,除了钟无艳,剩下的都是夏家的人了。不过自从有了南风之后,看似固若金汤的后宫,便悄悄的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而当初,夏太师之所以同意田忌率大军压境,只不过是为了顺利替女儿拿到药罢了。如今钟无艳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自然不会让田忌出兵营救了。更何况,田忌身边还有他的外甥呢,他根本就不担心田忌会念及师兄妹之情敢背叛自己。
凤羽宫,大门紧闭。
大红的木门,“吱呀”一声,被重重地推开了。
院内,好久无人打扫,此时已经有了些颓败的味道。花草,已经渐渐枯萎,再也没有了昔日那欣欣向荣的模样。冰冷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射出了斑驳的影子,犹如片片飞花。
田辟疆缓缓踏在冰冷的青石小路上,踩碎了一地月光,目光有里有些伤感。
这里,可是齐国王后的寝宫,可是此时却冷清的犹如冷宫一般。夏迎春病了,需要静养,竽声便不再响起,这凤羽宫就越发显得冷清了,颇有些像故事里的鬼狐出没之地。
“她怀孕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孤呢?”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那株苍老的海棠树,心中有些无奈地想,“不过也是,告诉孤,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孩子,同样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的。孤答应过迎春,绝对不会让那个丑女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孤不能失言。”
短短的时间内,田辟疆一下失去了两个孩子,这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两个孩子,都是被他亲手推向黄泉路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向上苍乞求赐他一男半女呢?虽然他现在身边有着好几个女人,可是却并无子嗣,莫非这是老天爷对他薄情的惩罚?
这时候,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无艳!”田辟疆不觉心中一动,失声喊道。
他猛然回过头,却见是南风。
自从承恩后,南风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不再是昔日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女孩了。而且,她似乎也漂亮了许多,脸红彤彤的,眼睛水汪汪的,也算是薄有几分姿色。
南风听了,嘴角泛起一缕冰冷的笑容,酸酸地说:“想不到大王居然如此在意那个丑女!亏我还在替大王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