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艳看着一脸谄笑的南郭雄,冷冷地说:“本宫不出去,身上的铁锁也不许动。如果你敢动一下的话,本宫就咬舌自尽。”
南郭雄听了,有些为难地看着钟无艳。
田辟疆下旨要他放了钟无艳,他不敢不从。可是钟无艳坚决不出去,他也无可奈何,硬来的话,万一她真的自寻短见,那么他的罪责可就大了。
“这……”南郭雄急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说,“娘娘别为难小的啊!小的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在暴室您是吃了些苦头,可是那都是小的的职责所在啊……”
他哪里想得到,钟无艳这么快就会出去了。宋齐交战,如果钟无艳心中有怨气的话,田辟疆自然会杀他泄愤了,哪里会舍得处置夏迎春呢!
“田辟疆不来的话,本宫绝对不会出去的!”钟无艳的声音无比冰冷,目光凌厉。
南郭雄无奈,只能将钟无艳的话,原字不动的禀报给了田辟疆。
“真是个恬不知耻的贱人!”夏迎春自从腿断后,气焰越来越嚣张了,连钟无艳都敢骂,“大王不要去接她,看她能在那里住多久!放她出来已经不错了,还要大王亲自去请,她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大王若亲自去的话,颜面何存啊!”
其实,她担心的并不是什么田辟疆的颜面问题,而是怕他看到钟无艳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会责怪自己。虽说田辟疆答应由她处置钟无艳,可是夏迎春也不敢肯定,在他见到钟无艳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时,他会不会动怒呢?
南风的脸色黄黄的,精神萎靡不振。这段日子,她一直想告诉田辟疆自己怀孕的事情,可是却苦无机会。虽然在凤羽宫可以天天见到,但是夏迎春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于钟无艳能否出来,她并不关心,只要她不死、占着王后的那个位子就行了。
田辟疆的脸上,顿时阴霾密布,目光里透着几分怒气。
“好,孤亲自去!”他“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里明显有着几分愠怒,“孤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悔改的女人还要玩什么花招!”
听了田辟疆的话,夏迎春顿时急了,俏脸涨的红红的。
“不要去啊,大王……”见田辟疆果真准备去暴室,夏迎春眼睛一转,立刻大声呻吟起来,“哎呀,我的腿……疼,好疼……”
“可真会装!”南风见状,心中冷笑道,“太医都说了,并无大碍,还装什么呢?”
对于夏迎春的这些小伎俩,她并不放在眼里。
一听到夏迎春的声音,田辟疆立刻停下了脚步。
“我就不信,你会不管我的死活!”见田辟疆停下了脚步,夏迎春心中得意地笑着,暗暗地想,“钟无艳啊钟无艳,就算你能替大王打仗又如何?在他眼里,你只不过是一颗丑陋的棋子罢了!哪里能和我相比呢?我对他可有过救命之恩呢!”
田辟疆虽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无比冷漠,比深秋的寒霜还要冷三分。
“你给娘娘宣太医吧!”他想了想,对南郭雄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田辟疆,你混蛋!”看着田辟疆头也不回的背影,夏迎春气的火冒三丈,泼妇般的骂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用你的一生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如今,为了一个丑女人,你居然不管我了……”
她的脸涨的红红的,犹如新出锅的螃蟹,那傲人的双峰,也随着那不均匀的呼吸而起伏着,犹如那连绵不绝的海浪。
南郭雄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娘娘莫生气。大王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齐国江山啊!您消消气啊!”
“南郭大人也该退下了吧?”南风冷冷地说,“娘娘要休息了。”
其实不是夏迎春要休息了,而是她觉得身体实在是不舒服,一直想吐。她又不敢找太医看,生怕提前被夏迎春知道。只要田辟疆给了她名分,那么南风的心才会放下。
夏迎春听了,有些不耐烦地说:“烦死人了,传乐师!好几天没静下心来听了。”
一听这话,南郭雄眼睛一亮,连忙陪着笑说:“娘娘喜欢听三百人一起吹竽啊?小的以前也学过一点,不知道还需要乐师不?”
“你会?”夏迎春听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南郭雄,笑道,“什么需要不需要的,只不过加个人罢了。好吧,要不你先吹一段本宫听听?”
南郭雄听了,连忙笑道:“一个人吹有什么意思啊,三百人一起吹,那才叫有气派!”
“本宫也是这么觉得!”夏迎春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好吧,那就把所有乐师都传来,你们合奏一曲。本宫正好心烦着呢,你们就吹点喜庆的,要是吹的不好,本宫可不依!”
她一直喜欢众人一起吹竽,热热闹闹的,一个人吹多没意思,听起来一股小家子气。也只有三百人一起吹,方才能显示出王家气派!
“谨遵娘娘懿旨!”南郭雄连忙跪地谢恩,并得意的冲南风笑了笑。
虽然南风是夏迎春面前的红人,可是南郭雄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红人又如何?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日后,年纪大了若不是出宫,就是在这宫里当个什么嬷嬷,凭她那卑贱的身份,还有那几分姿色,难道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就算她貌美如花,那也得看夏迎春同意不同意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南风也鄙夷地看了一眼南郭雄,心中暗暗地想,“别以为有那点子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就成了主子了?谁知道是真主子还是假主子?那么远的关系,说敢保证其中没一个半个红杏出墙的?说是亲戚,谁知道是哪门子的野亲戚呢!”
这个倒不是南风胡思乱想,因为她本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私生女,被生母卖掉还了赌债,后来又不知道辗转卖了几家,最后被夏家买了去,做了夏迎春的贴身丫头。从小吃尽了苦头的南风,一到夏迎春身边,便用尽心机,讨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欢心。其实夏迎春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南风也有着一定责任。她千方百计的讨夏迎春开心,甚至不惜伤害那个已经很惨的夏离春。
于是,南郭雄混在了乐师当中,开始鼓起了腮帮子,吹起了竽。从此,他不必在那又脏又臭的暴室了。暴室,不仅仅是条件差,最重要的是,那绝对是个得罪人的差事!素日里那里关押的都是犯了大错的宫女嫔妃,要在那受刑罚。可是谁知道,哪天哪个嫔妃会东山再起呢?就像钟无艳,这才几天啊,不就又出来了?还得田辟疆亲自去请呢!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什么吹竽,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其他乐师得知他是夏迎春的远亲,哪个敢揭发他呢?相反,倒拼命地拍着他的马屁,把他当成祖宗一个供着。
当然,南郭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将来会永留青史。滥竽充数,永远的将南郭先生被后人记住。他的名头,甚至远远盖住了夏迎春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