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我来是帮你的,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你尽管忙自己的,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墨北宸没有说话,脸色沉沉。
看了她半晌,终究叹了口气说道,“落落瘦了。”
云倾落身体一僵,话语里的自责,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怀孕了就是如此啊,嬷嬷说了,现在清减一些好,不然生完孩子又丑又胖,变成黄脸婆就完了。”
墨北宸听到这话,语气森冷,“这是宫嬷嬷说的?”
话语里的怒意显而易见,放佛只要云倾落点头,他就会治罪宫嬷嬷。
云倾落嘟嘴,“话本子里面都是这样说的啊,只要女子怀孕生下孩子就会变成又丑又胖又黄的黄脸婆,还会被自己夫君嫌弃。
有的男人还会直接休掉自己的妻子,另娶新人。不是有那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吗?”
墨北宸听了,沉默不语,但脸色却越发不好看了。
云倾落抬头扯了扯她的袖子,委屈道,“阿宸,你干嘛呀?你不要这么拉着脸,我害怕。”
墨北宸低头瞪着她,没好气地说,“落落也会知道害怕?”
云倾落懵懂地点头,他一脸凶样还挺吓人的。
墨北宸点了她额头一下,“我走之前不是跟落落说过不许再看那些话本子吗?哪个不长眼的,又把那些糟心玩意儿拿到你跟前去了。”
“整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
“云倾落,你记住,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不喜欢你,唯独我不行,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云倾落心里一颤,仰头看着他,突然问,“那万一天下人不喜欢我,还想杀了我呢?”
墨北宸瞪了她一眼,凶巴巴道,“不许胡说,没有万一。”
云倾落委屈道,“怎么就没有万一了,你看我也跟你说了,我身怀异宝,若有一天天下人都知道了,他们把我当妖女,想要杀了我怎么办?”
墨北宸看着她,双眼猩红,一字不发。
云倾落心里有些打鼓,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钻了这牛角尖。
小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果然啊。医书上说的没错,女人一旦怀孕,不管多牛逼的女人,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蛮不讲理,疑神疑鬼,质疑一切……”
云倾落一僵,反驳道,“小一,你不是在研究炸药要为我抱不平吗?什么时候跑去研究医学了,还是关于女人怀孕的?”
小一,“额……这个……这个……”
小一结结巴巴的话被墨北宸磁性坚定的声音打断。
墨北宸将云倾落揽入怀里,手从她腋下伸到前面拥着她和未出世的孩子。
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药香味,沉闷开口:
“落落,我在其高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本是分内之事。
可你知道,这位置是我在战场一刀一枪拿命搏来的。
何况君未曾博爱我,君未曾关照我,君未曾忧心我,甚至君盼着我死,难道我就一定该死吗?
没错,我爱天下百姓,我食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得百姓信仰,就得为百姓所谋。
可是,落落,我不欠百姓的,亏欠百姓的是皇座上的那一位,这些年我一直在弥补……这些年也够了。
往后余生,我愿倾其余生,只想为你所谋。”
“落落,哪怕有一天我负了天下人,我也不会辜负你。”
宁负天下,不负你。
云倾落靠着墨北宸怀里,满脸泪水,恍若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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