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慕的目光飘了一下,看向眼前得意的人,心想看来这是有备而来的。
其实这司徒元嚣这么针对她,可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庆,虽然林庆已经走了,但他的人如果在军中得了势,司徒耀华和司徒元嚣也是不能容忍的。
赵子慕也搞不懂为什么司徒元嚣就将自己看成威胁了,难道她长得就让人觉得很危险吗?军中能人那么多,与其将目光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如拉拢一些人才,仔细培养,到时候难道还怕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卑将吗?
赵子慕这样想也没有错,只是现在陈靳还在,任何人想要在他的底下搞小动作都不容易,若招来他的不喜,他们在军中的很多计划便只能付诸流水。
因此还不如用最平常最笨也是最妥实的办法,用自己的实力在军中一点一点的累积功劳,培养势力,如此陈靳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甚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个天下是他们司徒家的,只要他们占了理谁敢跟他们不讲道理?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赵子慕又再一次对司徒元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躬身道:“三箭,殿下还是一次性全都射完了吧,如此也既快又简单。”
司徒元嚣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只是又扬起了手中的长弓,然后对着百米之外的靶子又射了两箭。
十环,九环!
又是一片叫好声响起,五皇子果然没有浪得虚名,不愧是早年就拜在了陈靳的门下,听说弓马骑射是样样娴熟,颇有太祖时候的武风啊!
而且这位年轻英俊又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前途无量啊!
恭维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谁说这些吃兵粮的人就没有心眼了,他们只是心眼少而已,并且该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用,捧场谁不会捧,更何况这是五皇子的场,他脸上有光了,在他手下办事他们也有面子,而且若是一个不小心捧得好被司徒元嚣注意到,那么他们的人生说不定会因此变得精彩而不同。
如此大的声音将在附近视察大营的陈靳也吸引了过来,他总领整个西北军,虽然很多事都不需要他亲自办,但有些事他还是会事必躬亲的,如此才能准确地掌握自己手下兵马的一些情况。
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校场中的两人,陈靳对身后的人开口道:“那个赵重现在在谁的手底下做事?”
身后一人立即回他的话道:“回将军,他是归黄矶将军手下的云森千将统领的,位于他手下的一个百户营下。”
陈靳听完后就不做声了,只默默地观望着远处的那两人。
司徒元嚣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自然得意,脸上一贯的挑衅神色又冒了出来,怎么也掩饰不住。
若赵子慕判断得没有错,这人其实在皇城中也一向是这样的,而今的严肃面容只是为了在军中树立威严的形象,但一不小心还是会显出点原来心性的。
而且听说此人虽然年幼,但在景惠帝面前却是最无顾忌的一个人,做事敢做敢当,性子比他的兄弟们都要直,但现在在赵子慕看来该有的城府他也一点没有少。
赵子慕可以肯定,找自己麻烦的事绝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司徒耀华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时时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而且林庆未死的消息才刚传回去不久,司徒耀华不可能动作这么快,而且他此刻应该正被林庆弄得手忙脚乱才对。
的确,在林庆离开了梁京之后,他留下的棋子帮助司徒文瑞和司徒耀华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朝中不少的重臣都被弄下了马,而就在两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林庆回来了。
而林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权,收林九的权,林九做的每一件事林庆都知道,而且他将小莲子留在梁京的目的就是一边监视着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干儿子,一边推波助澜的帮助他助司徒文瑞与司徒耀华争斗,否则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任林九胡作非为。
若完全认真算起来这一切都是林庆的设下的诡计,明知道司徒耀华和司徒文瑞因为忌惮他,两人是不会对对方轻易动手的,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干儿子野心不小却依然放任他利用自己的权利。
因此林庆轻易地就被司徒耀下的绊子给逼走了,走得远远的,给大家一个机会,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否则如何斗得起来,谁能当这个渔翁?
而一切都如林庆所料,他身在西北冷眼旁观朝中的你死我活,却独自稳坐钓鱼台,只等着数在朝堂这池浑水中他能钓上多少龙与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