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穿过我的全身的感觉,就好像有千万子小虫子在筋骨里蠕动,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在不断过去,被电击后的我,原本早该失去知觉倒地,但却还稳稳矗立在原地。
那个用电击器的男人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他看到这情况惊得一愣,这片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反手抓过他的电击器,就朝他身上伸去,这人很快就倒在了我面前,旁边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全部朝我扑过来,我拼命反抗,将他们从我身边推开,也许是逃出这里的念头足够强烈,这些人竟都一时近不了我身。
一有机会,我就摆脱这些人往走廊那头逃去。
我记得很清楚,穿过走廊,有一个大厅,大厅右边就是楼道,顺着楼道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不过当我跑出走廊到大厅时,更多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冲了出来,他们一起朝我扑过来,显然对这种状况已有了足够的经验,一人控制着我的手脚,我马上就动弹不得了,而也是此刻,有人将一只注射器扎在了我脖子里,我知道那是什么,是镇静剂!
可惜,一整支镇静剂用完了,我还是保持着清醒,并且拼了命的要挣脱他们的束缚。
“加大剂量,再加大剂量!快点!”混乱中,有人这样一句,于是不多久,又有一根针管扎进了我血管里。
那些液体很快流入我全身,我好像能感觉得到,渐渐地,就发觉身体变得轻了,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模糊的意识里,看到的是,那一张张麻木又陌生的脸,最后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躺在一间稍大的病房里,而我的四肢,被牢牢的锁在床角上,周围空无一物,不过左边却有一面镜子。
我看着镜子里被绑在床上的自己,身上穿的已不再是我的衣服,而是一件竖条纹的病号服。
我的脸色蜡黄的,好像尸体一样,眼睛也略显干枯,甚至,我头下方的地上,掉着许多头发。
那全是我的头发,它们就像得了瘟疫后,突然在最近掉得异常厉害。
我知道这是怎么了,但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活多久,仿佛又回到了我和程天浩被绑去的那个实验室里,周围是冰冷的,毫无人气。
时间在不停的过去,有工作人员进来给我注射营养剂,之后,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个被关在隔壁与我长得一样的女人,不知道她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更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何意,总之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我只想离开这里,好想离开这里!
有人开门进来了,是一个女医生,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到了旁边轻声对我说:“我将你放开,你不要反抗,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也很清楚,如果我反抗,就会被他们的工作人员围攻,最后注射超量数倍的镇静剂。
这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已在这张床上绑了很久了,当然想从上面下来,就听话的对她点了点头。
她指挥其他两人将我松开,不过我坐起来时,为了防止我攻击他们,这些人用铁链手铐将我的双手锁起来。
不知他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就只能跟着他们往外走。
外面还是一样,阴暗的走廊,到处是神经病患的唉叫声,走过这条走廊,视野里变得明亮了一些,我进了一间办公室,终于看到不是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而是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目冷峻的高大男人,仔细一看,竟还有些眼熟,我心里急切的朝后面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他,九先生。
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看到我时,表情也十分复杂难看,几步走到我身前,我已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他。
“没事了没事了,夕阳!”他用大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但越这样安抚,我就越哭得厉害,在我被绑上面包车,被送到这间精神病院的这段过程,真是太煎熬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此刻见到他,好像在沙漠里走到绝望,突然看到了救命的绿洲一样,我欣喜、委屈,恨不能将自己镶在他身上。
那两名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退了出去,就剩下那个女医生,她手里此刻已经多了一份文件。
“先生,我们还需要您签几分文件,您就可以带你太太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我才从他肩膀里伸出头来,去看那个女医生的眼睛,原来九先生出示了我与他的结婚证书以及我的身份证明,这病院才肯放我走。
当然,这之中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现在,离开这里,是首要的。
九先生放开我,平静的签了那几份文件,然后就对我说:“夕阳,我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