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安不再躲避,而是在赵信的安排下,把马儿一匹一匹地首尾拴在一起。
劣势很明显,要说优势的话,勉强能扯上一点,那就是小山包虽然落差不够高,但若在山包脚下用马匹阻拦,那日谷得基的骑兵就得变成步兵,打步兵总比对战骑兵强。
可惜,日谷得基根本就没有给赵信他们留多少时间,赵信就已经望见了日谷得基的三百部队。
“赶快,那几个弓手占据制高点,其他兄弟,找好掩体!”赵信嘶声力竭地吼完,就抓了几张羊皮顶在头顶。
徐四爷他们抢了几十把弓,也有一些箭矢,但关键是没有弓手,即便赵信称呼为弓手,也就只能保证他们能把箭射出去,而不是落在自己人头上,纯就是凑人头。
日谷得基已经看清楚了山包下马匹背上的货物,所以他们绝对是赵信那一伙人,“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有,这些大乾人就如同区区一百羊羔,现在他们竟然想对抗草原雄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叼走他们!”
“好~”
“好,杀他们!”
两方距离三百步,见贯了生死的邻县小混混们和护卫队,人人保持着镇定,今天就要死了,用少东家的话说,那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一百步,赵信从羊皮的缝隙往外,能清晰地看见日谷得基的狰狞笑容。
五十步,赵信身后的弓手已经张弓搭箭,咻的一声射了出去。
赵信还是很满意,不管是自己的那两个护卫,还是徐四爷手底下那十几个会开弓的手下,至少没有出现隔了几百步就射箭的情况,这说明这些人心理素质很不错。
赵信本以为离得这么近,即便箭法再差劲,十多枝箭矢至少也要射中几个人呀,没想到党项人在马背上用马刀往旁边一拨,箭矢就无力坠地。
所幸,日谷得基他们的马速降低了,正在缓缓向着马群靠近。
日谷得基大吼着,“这群大乾人居然认为几匹马就能挡住我们,这也太小看我们了!”
“他们的箭矢就如同挠痒痒一样,大家不要害怕,左右两队去包围,其余人跟我一起,把马群冲散!”
日谷得基他们放缓马速,双方距离不足五十步,党项人纷纷张弓搭箭,向着马群里的大乾人射击,一波箭矢射来,赵信算是看出了双方箭术的差距。
大多数党项箭矢插在赵信他们头顶的羊皮上,甚至有箭矢刺破羊皮,破开皮肉,疼得大家伙嗷嗷叫。
徐四爷就在赵信身边,他看见日谷得基的人马就像抱窝母鸡张开双翅,向自己围过来,“赵兄弟,不好,他们要包围我们!”
赵信脸色坚毅,大声吼道,“弓手继续坚守,其他人随我冲!”
近百人直接往马群里冲去,党项人没有马速优势,两方人都有优劣势,一时间杀得不可开交。
赵信他们以偷袭为主,只要一击,不管是否得手便迅速退回马群,党项人气得牙痒痒,也纷纷下马包围。
厮杀起,刘康安握着刀把的手,不停地颤抖,没有见到党项人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当党项人骑马冲来的时候,手还是不争气地颤抖着。
刘康安艰难挪动脚步,向着马阵走去,刘康安速度慢,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党项人已经下马,但是仍有弓手捡软柿子捏,一支箭矢朝着刘康安飞速射来。
就在刘康安吓得呆若木鸡的时候,身边一个护卫瞅准时机,用刀格挡箭矢,箭头飘过刘康安要害,左肩却是被擦破了皮,“刘公子,无论如何都要站起来杀一个人,不然可就亏大发了,要是传出去,您手中刀没有沾血就被别人割了脑袋,那笑话可就大了。”
刘康安涨红着脸,没有去管肩上的伤势,跟着护卫向前冲去。
突然一个党项人被徐四爷的手下吸引,赵信瞅准机会,长刀出击割断那党项人的脖子。
“少东家小心!”
赵信转头时,只看到背后一个党项骑兵挥着马刀向自己砍来,在自己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赵正祥挡在自己面前,随即赵信一刀刺出,挑中党项骑兵腰腹。
“正祥哥~”
赵正祥嘴角流着鲜血,赵信奋力把人拖回马阵。
赵正祥腹部被斜切一刀,此时汨汨地流着血,“正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冒进的!”
“少东家。。。。。。不怪你,你出击的时候,本就是最好的时机,只是没有想到还有党项人没有下马。”
赵正祥艰难地话语声,不想让赵信过多自责。
四周的喊杀声,只觉缓缓减弱,赵正祥一脸笑意地看着赵信,赵正祥上有卧病在床的老娘,下有身子弱的婆娘,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
不过,自从跟了赵家,进了护卫队,婆娘被安排在雁芙斋,现在大小也是一个管事,家里有了钱,老娘的老毛病也在慢慢康复,已经能带孙女了。
自己这眼睛一闭,就是女儿可怜了。
“少东家,我眼看着就是不行了,我求你一件事。”赵正祥说话越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