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朝板材厂老板租借了皮卡车,又问工人们有没有多余的外套和鞋子出售,新的肯定是没有,但因为她出的价钱不错,有人当场就把身上的脱了给她。
邢深只拣了外套,没要鞋,宁愿就那么光着。
驱车出来,聂九罗在厂门外略停,邢深打了个唿哨,引蚂蚱上车。
聂九罗感觉到车后斗里微微一沉,十分嫌恶,但这种时候,也懒得说什了。
再次上路,邢深问她:“带汽油做什?”
“不是说人多,对方还有枪,如果都还没走,就放把火搞点乱子,趁乱……说不定还能把蒋叔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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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有点远,至少也得四五十分钟车程,聂九罗专心开车。
邢深没有再问问题,安心坐在副驾上,了会,聂九罗察觉到,他似乎是在背手机号。
她竖起耳朵听了会,好像是一个个往下串的,139xxxx4695,139xxxx4696。
聂九罗忍不住问了句:“这是号码?”
邢深冷不丁被打断,思绪一时有点接不上,顿了顿才说:“余蓉对内的手机号,我记得有点不太清楚了,找口感顺一顺。现在都是录入号码,点人名拨打就行,实在记不住号。”
聂九罗没吭声,是这道理没错,她手机里的那些联系人,号码她一个都背不出。
邢深居然还记得她的。
正有些唏嘘,听到邢深问她:“见余蓉吗?”
聂九罗回神来:“没有,知道有这号人。”
“她跟年纪差不多,蒋叔把余蓉接在他那了,联系上余蓉,她就能早做准备,这样,别墅那拨,还能保得住。”
说着,他阖上眼皮,继续反复筛选自己顺过的那些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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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过十分,车子驶近村子西北角,打眼看去,村子里黑魆魆的一片,一丁点的光都没漏出来。
聂九罗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停下,车灯全熄。
她夜视不行,手边又没专业的装备,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问邢深:“就是那幢高的、三层的小楼?带围墙院子的?”
那幢小楼离着村里的住宅有段距离,像个孤悬海外的小岛。
邢深点头:“听说是特意选的,别和住户离得太近。毕竟十多号人住进来,乡下人又好打听,怕麻烦。”
道理是没错,但有利必有弊:一旦出什事,都没人知道。
聂九罗坐在车里,定定观察那幢小楼,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又点:“没味道?”
邢深面上发窘:“闻不到。所以不知道是地枭、人,还是一半一半。”
“走的时候是亮灯的?”
邢深很肯定:“是。”
现在灭了灯,有几种情况。
一是都走了——是没走,她还能就近、趁热,帮衬一把。是走了,她可无能为力了。
二是都没走,只是熄了灯,表面平静,暗潮汹涌。这种好办,放火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