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洗完脸,接过红衣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又递给秦钰。
秦钰拿起水壶,刚扬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口,突然看到从河对面的山上踉踉跄跄的走下来一个人,眼尖的见到那人的身上还有血流下来!急急的拉住秦星的袖子,“二姐,二姐,你看…”
秦星顺着秦钰的手往对岸看去,看到一个男子似步伐不稳的到了山脚边上,左边衣服已被血全部侵染,手里拿着长剑,眼看要倒下去的模样!
秦星眯了眯眼睛,拉着秦钰的手,“我们还要赶路!”她本就是一个冷情之人,虽然受家人影响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那股不愿多管无关之人的闲事的性子还是在的!而且那人一看应该就是被仇家追杀,她可不想扯上无端的麻烦!
秦钰被秦星拉着往岸上走!他一步三回头,再次回头去看时,啊的一声惊叫,拽住往前走的秦星!不得已,秦星只得停下,回头去看,只见那人已经倒在了山脚边,看起来已经一动不动!
秦钰急急的看向秦星,眼里带着祈求。
秦星轻叹口气,看了看秦钰,“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秦钰连连点头,“嗯,二姐!而且,咱们救他了就走!”
秦星想了想,对一边儿的红衣道,“把秦棕身上的医疗包给我拿来!”自从经历了青阳那次以后,她便让秦怜给她缝了一个专用包,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马背上都随时放着简单的包扎伤口的用品和各种药粉。
带着秦钰从河里的石桥朝对面走去!心里暗想,希望不要带来麻烦才好,现在本来就是多事之秋了!
等走到那男子身边,发现他已经陷入昏迷,左肩胛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出血。
秦星探上他的脉搏,气息纷杂紊乱,但并不弱,想必也是内力深厚的高手!暗暗打量了一下男子,俊朗不凡的外表,绸缎长袍,束发的羊脂玉也是不菲!
红衣拿着一个面上绣着一个红十字的白色小包到秦星面前!
秦星也不耽误时间,让红衣和秦钰将他扶起。
红衣和秦钰刚一把他扶起,男子似痛苦的闷哼一声,眼皮动了几动。
秦星将他肩膀的衣衫用匕首划开,这一划开,便露出了森森白骨,伤口非常的深,血流不止,秦星皱了皱,若是得不到及时医治,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快速将止血药粉倒上。又拿出一枚金针,用打火石点燃火,将针烤了片刻,穿上线,这明显砍下去的刀伤,若是不缝起来,怕是一动便又会血流不止了!又倒了些粉末到伤口上去,然后开始准备缝针!
第一针下去,秦钰便闭上了眼睛。
秦星不由好笑的道,“钰儿,这就不敢看了?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男子汉吗?!”
红衣皱了皱眉,“姑娘,你这是?缝衣服呐?”
秦星轻笑了下,“差不多吧,反正都是要缝起来!”
秦星神色自如的飞针走线,一针一针将伤口缝合!这几枚针是当初玉芊临回上雄时送给秦怜的礼物,本来是让她用来绣花的,结果都被她拿来了,一部分做了暗器,还有的就被她这时候用来缝针了。秦星暗想,这成本可真是太高了…
赫连明德在被人扶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了,就算是在如此伤重之下,他还是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但他不敢贸然行动,他身上的伤他知道,若是这几个人想要对他不利,他也只能静待时机,要么一击命中,要么静观其变!
所以他一直紧闭着双眼,心里却时刻警惕着!从秦星拿出匕首,到给他止血,他心里是讶异的!直到秦星用“特殊”的手法给他疗伤,还和边上的同伴“谈笑风生”…
他心里动了动,很想看看这个面对自己如此骇人的伤口还能淡定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于是,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着红衣和秦钰扶助他的力量,偏头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经被缝了一多半了,很丑,像条歪歪扭扭的蚯蚓一般!
赫连明德皱了皱眉,看到一双细白柔嫩的双手,捏着一根金针,快速的来回缝制!赫连明德心下疑惑,居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疼痛!再顺着这双手向上,看到了一张淡然的脸,英气的眉,眼睫根根分明,垂着眼,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动作,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挺翘的鼻,樱花色的唇,微微翘起。
赫连明德看看自己的狰狞的伤口,再看着秦星依旧淡然的脸,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女子不应该都是娇滴滴的吗?不是应该看到这样的伤口表示惊恐吗?!一时间有些愣怔!
“看够了吗?!”冰冷的声线让赫连明德反应过来,对上秦星的眼神!眼眸里没有任何杂质,清澈明亮,似无欲无求…此刻却是冰冷的,毫无任何情感在眼里!赫连明德敛下眼眸,发现秦星已经缝完了伤口,虽然很丑,但已经没有流血,而且疼痛感慢慢越来越强烈,来自肩膀上钻心的疼痛让赫连明德有些虚弱!
秦星不理会他,拿出匕首在他的衣服上割下了一片,用来包扎伤口!绸缎实在不是包扎伤口的好材料!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可不想割破自己的衣服!换了另一种粉末倒上,手法娴熟的将伤口包扎好,又从小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到一边儿,一边整理自己的布袋,清理针线,一边丝毫不带任何情绪的道,“这是退烧药,一个时辰后,可能会有发热的现象,你吃下一粒便好!”
秦星说完,收起布包,看了看天色,对红衣和秦钰道,“我们走吧!耽误不少时间了!”
秦钰点点头,和红衣一起小心的将赫连明德往后移了移,背靠一棵树上!
眼看秦星三人要走远,赫连明德忍着痛,高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日后本…。本人一定登门拜谢!”
秦星皱眉转身,“救你之人不是我,是我小弟!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你的拜谢!以后,你还是自求多福罢!”说罢带着红衣秦钰下了河!
赫连明德愣怔一下,苦笑着摇摇头,这女子说话,可真是…明着说不需要拜谢,却又说让自己自求多福,实际是想说我自己都一团糟,又如何谈拜谢!眼看着三人越走越远,最终上马而去,看了看肩胛上的伤,眼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