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呼唤了两声,很好,没人理我。
靠着墙扣了两下头皮,我想,莫奈害怕被铜镜照,那我先把三楼通道给它照一遍,说不定就照到源头了。
我正准备举着镜子全楼层照妖,贺遥一把拉住我,一脸慌张的问我:“怎么不先敲门啊?我们先进去找刘队他们啊?”
我对他温柔的笑了笑:
“啊?那你先敲门进去,我还要去破鬼打墙,万一门敲开了,不是刘队他们,是你惧怕的鬼,可别抱着我哇哇叫哈。”
贺遥:“……”
估计是真怕鬼,贺遥还是选择紧跟我去破鬼打墙。
我跟贺遥的脚步声很轻,大家躲在病房里估计都不敢出声,有声音也只是偶尔的两声啜泣,估计是有人被女护士的下场吓得不轻。
原本仁杞在三楼布置了很多阵法,此刻确实都没了气息。
他说是有人堵住了他的阵法,才让鬼打墙有机可乘,但此阵法本来就克鬼,那就是人为破坏,难道有内鬼了?
举着铜镜照了半天,也没照出个所以然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老古董老化了,没用了,贺遥在这时突然拉住了我。
他低声道:
“阳禾,那是不是你弟弟?!”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开水间,水槽旁边有一个背对我们的小孩,正蜷缩在角落,时不时的颤抖一下,看身形和衣服,确实是我弟弟。
可能是因为对弟弟病情的担忧,这一刻我竟然忘了去想,他一个生病小孩子是怎么跑出房间的?
“阳辰?”
我焦急的唤了一声,对方依旧蜷缩在角落,像没有听见似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询问着,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想将他转过身。
但不知是不是这一刻清醒了还是什么,他缓缓转过头时,我的心却突然咯噔一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
跑——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词。
我倒抽一口凉气,撒开手,准备一股作气撒丫子跑路,就在我手刚松开他衣袖时,我手腕一紧,他抓住我,赫然转过头来,眼睛鼻子嘴巴黑洞洞的,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冒着森森黑气。
“啊啊啊啊!!!”
我和贺遥同时发出了爆鸣,我甩手甩得跟摸到屎一样,差点把胳膊甩废,才终于挣脱,顾不得其他,我转身就不要老命的跑。
我怒:“啊啊啊死贺遥,下次能不能不要瞎看!!”
他哭:“啊啊啊啊鬼知道你弟弟是那副鬼样子!”
“呸!你弟弟才是鬼样子,那明显就是鬼打墙生出来的幻觉!”
跑到楼道尽头,一堵墙突然出现,我跟贺遥紧急刹车,人都要傻了,没办法,情急之下,只能双双躲到了墙角的两个大垃圾桶后面。
我胸膛简直快要打出一套摇滚。
顺着垃圾桶缝隙瞄去,我“弟弟”小小的身躯,拖着浑身黑气,从楼道那头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而他的手上,仿佛拖着一个什么东西,他每走一步,那东西就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