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晴深知一个女子被心爱之人伤透了心的痛苦滋味,女人心思细腻,又好患得患失,岂能说放开就放开了。
“你也不必哭了。”杨晚晴又坐下来,递给残月帕子擦眼泪。
“他……他烧了无极的牌位。”说着,残月又失声痛哭起来。无极的牌位,是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一样东西了。至少有个牌位在,她每次想起无极,不至于觉得那苦命孩子从不曾来到这世间过。
杨晚晴被残月的母女情深,感动得眼圈泛红,“我没有过孩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我不知道母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安慰地拍了拍残月的肩膀,“我总觉得他忘记你这事有些蹊跷。当年他病着,皇后不许任何人靠近,连我也不能,详情我也不知晓。只知道有人私下看到,皇后秘密请了一位道士到她宫里去。后来他醒了,关于你的一切,统统都不记得了。”
残月抓着帕子的手微一收紧。
“他醒了之后,居然对皇后格外亲络。也不问一问,他死都不放手的骨灰盒子的去处。我就觉得奇怪,试图接近他,想套一套话儿。不想皇后以我素爱吃斋念佛为由,将我打发出宫。我在宫里,一向没有什么地位,全凭他这些年的关照,才得了宫人们的尊重。皇后处置我,他也不插言一句,我便觉得更奇怪了。我没有法子,只求回到旧宅静修。”
“这几天他居然想喝冻梨汁,还为此砍了御厨的脑袋。我记得他不喜欢梨子,尤其是冻梨汁。他说梨汁太甜,喝后口里又酸又涩很不舒服。如今,他却嚷着要喝了。我猜想,我说的味道不对,是因做那梨汁的人不对罢了。”
接着,她又叹息一声,“唉,不知多少人要死在这上头了。”
残月瞪着哭红的双眼,盯着远方发呆。许久才讷讷出声,“我错了吗?还是他错了?”
“你们都没错,错就错在天意弄人,缘分使然。”杨晚晴见残月沉默,扔下一句话就起身告辞了。
“你若还不信,大可来找我,我有东西给你看。”
杨晚晴走后,残月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保持一个姿势,也不知在看哪里,在想什么。
夏荷先头进来,见她这样,只当她有事思虑,也不敢打搅。等过了两个时辰再进来,她还是那样,夏荷不免急了。
“公主?”夏荷轻轻唤了声,残月还是没有反应。
“公主?公主!您是不是病了?”夏荷赶紧摇晃残月,急得正要去找太医,残月渐渐有了反应。
“备轿。”
“公主去哪儿?”
夏荷见残月率先出门,赶紧跟上去。
庆善宫。
杨晚晴早就知道残月回来,也早备下丰盛的晚膳招待残月。杨晚晴闭口不提要给残月看的东西,残月也持着几分骄傲不肯率先开口。
残月没有胃口,再美味的佳肴也如同嚼蜡。膳后,杨晚晴又命人上茶点。杨晚晴不是很熟悉残月的口味,但她知道,残月最喜欢梨花糕和梨花茶。故而,茶点上的也是这两样。
“我也尝尝,梨花糕配梨花茶的味道。”杨晚晴捻起一个梨花糕,小尝一口,然后又品了一口梨花茶,不禁赞道。
“果然清香沁脾,唇齿留新。”
残月只吃了些许,便又没什么胃口了。
“怎么?不爱吃了?”杨晚晴好奇残月怎恹恹的。
“寒凉之物,稍食为宜。”残月几乎脱口而出,惹得杨晚晴发笑,连连称怪。
“怪了,怪了,怪了!原先他如何训你少食,你偏偏不听,气得他乱发脾气。如今,他为了你改变了口味,而你又为了他改变了口味。”
残月总觉得杨晚晴是在打趣自己,更加如坐针毡,在众多宫人面前抬不起脸面。
“都下去吧。”杨晚晴看出残月心思,谴退众人,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么!”残月终于耐不过杨晚晴的好耐力,率先开口说了。
杨晚晴抿嘴一笑,“就等你开口呢。”
话落,她转身去了里间,不多时拿来两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有锁锁着,杨晚晴将钥匙和盒子一并放在残月面前。
“打开看看吧,看了你就明白了。”
残月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杨晚晴故弄玄虚搞得心里更加好奇。迫不及待打开盒子那一刻,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