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波的心也猛地一紧,望着他高颀又高傲的背影,不知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窃喜的心情,已填满心房。
“皇上皇上……您这样说,多伤臣妾的心啊。”皇后抓紧他明黄的衣袂,泪水染湿了一片。
“去罢,收起你的眼泪,回你宫里去。”
他只淡淡地丢下这一句话,挣开皇后,径自走下台阶去了。
“皇上……皇上……你听臣妾解释啊!”皇后哭着去追,却不慎摔倒在台阶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莲波走下台阶,亲自搀起皇后。皇后一把抓住莲波,哭着问。
“皇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不是再也不想见本宫了?为何让我回宫?”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莲波歉然笑笑,欲挣开皇后的手去追云离落,不想皇后抓的更紧。
“姑姑姑姑……皇上最信你的话,你帮帮我,帮我在皇上面前说说,我真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莲波心下冷笑,这会知道求她了。以前稍有不快,就故意施以小计,害她被他惩罚时,那假惺惺求情的嘴脸,每一次都清楚记得。
“皇后娘娘,奴婢可不敢当。要不这样,您先回宫,奴婢尽量在皇上面前替您说说。”莲波让云燕送皇后回宫。
皇后哪里肯走,当她看到半敞开的门内,残月就站在门内,静静地看着她。当她看到残月眼底隐隐的笑意,她终于明白,陷害她的人,正是残月。
“姑姑容本宫和姐姐说几句话。”
莲波略微点下头,皇后走向残月的房间。她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外,红肿的眼睛倔强地扬了扬。因为方才哭喊,她声音沙哑,低声对残月说。
“别以为你赢了。”
残月浅笑,“很精彩。”
“终有一天,看戏的人,会是我!”皇后咬牙发誓,残月又笑。
“我不会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苦苦哀求不可能的原谅。”
“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善罢甘休!”皇后目露杀光。
“你又不是无辜受害者,凭什么理直气壮一副遭人陷害有冤无处诉的可憎嘴脸。”残月靠近皇后一步,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地说,“古话有云,天罪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皇后紧紧咬住下唇,隐现一片血痕还不知道疼。
“他是我的!休想从我身边夺走!”狠狠丢下这句话,她一甩广袖,愤然离去。
残月眸里淡淡含笑,一直看着皇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坤乾宫外。她眼里的笑意才渐渐凝结,随即消散无踪。
正要关上房门,重新回去躺着,莲波一手阻止了她关门。
“你是怎么办到的?”显然,莲波已笃定此事是她所为。
“什么?”残月明知故问。
“你最好安分点!”
“我可什么都没做。”残月笑着关上门。门关紧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消散无踪。
她不担心此事败露最后将矛头指向自己。她相信灵伊办事,一定会不留丝毫痕迹。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惩罚皇后,虽然那句“去罢”已说明皇后自此御前失宠,但也不是没有死灰复燃东山再起的可能。
小墨不是他最在意的吗?在以为她是凶手时,他恨不得杀了她为小墨报仇。如今所有的可能指向皇后,他居然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漠然的话。
原来,在他心里,皇后的份量已与小墨差不多了。
原来,他那么爱皇后。
残月闭上眼,躺在床上,手紧紧抓成拳。
莲波准备了参茶,放在云离落的桌案上。他正在看奏章。今天的奏章有些多,他已经连续看了三个时辰,还没有休息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
“皇上……”莲波声音很轻地呼唤一声。
云离落好似没有听到,依旧极端认真的批阅奏章。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如此认真又专注于国事了。
自从残月嫁入后宫,他虽然没有什么别的太大变化,却在国家大事上多了心思,不再一度沉迷与皇后的吃喝玩乐上。
每次只要在他旁边看他批阅奏章,莲波总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看着看着就晃了神,生怕他一抬头就问她,“月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