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不怕微臣不受所迫,不按照娘娘吩咐办事?”接着,他继续声音平和不畏不惧地说,“娘娘就不担心,微臣因这香囊的缘故,已成为皇后娘娘身边之人?将娘娘胁迫微臣之事告知皇后娘娘?”
残月不屑闷哼,“若怕,今晚就不来找你了。世间之事,大多都为赌注。不赌一把,怎知输赢?”
“娘娘赌什么?”
“就赌你为保护心中之人,不惜一切。”
孙如一静默无声了。他清楚,跟残月这种处事果毅之人办事,只能服从。否则,被她盯上之人,一定会被她揪出些致命的东西,相与要挟。
有如此心劲之人,钦佩之余又不免畏惧。
幸好,她还不够阴狠毒辣,否则……这宫里的女子哪个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残月将计划告知孙如一,也不管孙如一答应与否,径自离去了。
孙如一站着残月离去的窗前,望着色彩浓密的深夜,幽幽一声叹息……
他明明已察觉到她的转变,皇上体内那种莫名的毒已消失。他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残月所为,但直觉告诉他,此事与残月脱不了干系。
他不正亲眼见识过,这个女子,居然当众在皇上的心头刺下一枚毒针。
多么危险的女子啊!
情爱果然如毒药般,可以迷失人的心智,让人为之痴痴颠颠,甚至疯魔成狂。
他从她不经意痛苦流露的眼中看得出,她深爱着皇上,即便曾经伤害也是因为爱得太深。
若不是因为宫中的尔虞我诈,想必她也不会再次如此毒辣。
叹息,随着微冷的风卷向远方。
秋天要到了,只要再下一场雨,天气就要冷了。就如宫中女子的心,不曾哭过,心也不会慢慢冷硬。
再叹息,只叹他心中的那个人,可以始终如初。
残月离开太医院,徘徊在宫中,心里惴惴不安。她的毒只是一些普通昏睡的药,不会伤及身子。
可她的心里依旧担心,夜里这样冷,奶娘又都睡熟。他若爬回床上,未来得及盖被子就昏迷过去,只怕一夜睡下来着凉伤寒。
再一次去了奉天宫,轻易躲过巡逻的侍卫。
当她发现云泽兴倒在冰冷的地上,心头又酸又痛。他酣睡的小脸,红润粉嫩,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一根根在下眼投下影子。
她轻轻抱起云泽兴,不发出任何声音,越过睡得像猪一样的奶娘,将他轻轻放在榻上,掖好被子,又望了他许久。
看他的眉眼,还真与云离落有几分相似。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若不是,为何有些相像?
若不是,他又是谁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可会也如云离落那般疼爱他?
这一次,她就赌虎毒不食子。
只要皇后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爱子之心。那么……她就有办法知道兴儿亲生父亲的庐山真面目。
又抚摸了下云泽兴白嫩的小脸蛋,悄声离去……
次日一早,即使残月坐在萧索冷寂的朝华宫,依旧觉得耳边传来宫外的喧嚣忙碌。
皇上唯一的儿子,当朝太子不知何故昏迷不醒,该吓得多少人为此魂飞魄散。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