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挺多,萧家几姐妹一个不少,还加上了秦沐双安素素,浩浩荡荡,香风裙带翩翩,如鲜花娇艳,美不胜收。
行宫的宫女全都训练有素,等到众人边走边玩到君晨所说的琉璃亭子时,竟已一切准备妥当了。
六角的浅绿琉璃凉亭飞檐斗拱,布置温馨,透过淡淡浅绿琉璃观看这冰天雪地,分外风雅别致。
因为人多,便在凉亭里铺了两层毡毯,摆上几张案几,随意丢着众多五颜六色的柔软锦垫和靠枕,人在其中随意席地而坐,十分悠闲自在。
案几上早摆满了各色吃食,什么芝麻卷,金丝酥雀,蝴蝶暇卷,五香乳鸽,八宝兔丁,桂花酱鸡,无字盐水牛肉,百花鸭舌,蜜汁辣黄瓜,三丝瓜卷,琳琅满目花样繁多。
宝庆晃一晃细白手指间的造型优雅的青花瓷鱼戏莲酒壶,笑道:”这是今年酿的桂花酒,清甜如蜜,也没甚酒劲,谁该当受罚就饮一盏,公平得很。”
众人纷纷叫好。酒液倒出来色呈金黄,十分黏稠,果然带着丝丝甜蜜的桂花香气,闻人欲醉。
忆贞伏在乐妤肩头吃吃地笑:”这一杯怎么也有一钱,运气不好吃上十几杯也不是没有,再清甜也要醉了。”
乐娴敲敲紫檀木矮几,含笑道:”联诗要用什么题?如何做?”
君晨不甘寂寞,杏眼圆睁,跳出来嚷道:”既是大雪天,就做雪景诗,一人两句,由安城姐姐起头,如何?”
众人也无人反对,便由安城沉吟片刻,”既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她想了想,便道:”夜来风雪飘。”
挨着她坐的是宝庆,她不假思索地接道:”天明竟琼瑶。寒山已失翠,”
左首的君晨腮帮子鼓鼓的,嚼着一块牛肉,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冰湖不闻潮。殿台楼宇静,”
乐娴从容温婉,”宝帘人语消。嫣然雪枝头,”
忆贞手握酒杯,”香染翠袖袍。酒冷客未至,”
“三巡复三朝。姗姗来迟故,”乐婉低眉微颦,思索道。
乐妤星眸算计着时间,口中却并未闲着:”蒸云醉陶陶。三开芙蓉筵,”
乐妍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琼酒乳羊羔。世外三尺冷,”她平日在这些上头不下功夫,这会便气短心虚,呐呐不能言。
秦沐双不满地看她一眼,轻慢地联道:”瑞释九重焦。银骨融宝鼎,”
安素素有心大展才华,兴致勃勃地道:”绮袖笼金貂…。。”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一把掀开挡风的厚重大红团花毡帘,清凌凌的声音似笑非笑道:”你们倒找得好去处。”
冷风随着毡帘的掀开径直灌了进来,正在兴头上的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再一看站在亭前的人,娇笑都僵在了脸上。
怀敏心里窝着火,俏生生地站在亭子前,看这群娇滴滴的贵女哪个都不顺眼。她目光直直地落在乐妤身上,阴寒狠毒一闪而过,换上矜持倨傲的笑容,”怎么都不叫我?”
适才蒋梦窈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程凌烨出面维护这个萧乐妤,她还有些不信,这个萧乐妤是什么出身?眼高于顶的程凌烨会对她有兴趣吗?
但眼前的少女优雅清丽,眉宇间从容高贵,特别是眼眸,如盛满了漫天星斗,倒映出波光泠泠,的确不是庸脂俗米分。她终究是极其善妒,占有欲极强的人,心底已是戾气大炽。
安城环顾一周,见众人面上大多露出惧色,只得款款站起,含笑道:”你喜欢舞刀弄剑,一向对这些诗词歌赋最不感兴趣了不是吗?”
怀敏轻轻哼了一声,到底要多少给安城些许颜面,笑意倨傲道:”听说萧四姑娘极擅下棋,本郡主想要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乐妤暗道来了,她心知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索性不顾忆贞和乐婉在案几下扯她的衣袖,大大方方地推案起身道:”既是郡主有命,乐妤自然该当从命。”
怀敏粲然一笑,明媚的脸庞艳光四射,”既如此,本郡主已经备好了茶水棋局,四姑娘这便跟我走吧?”
这话一出,亭中众人与乐妤交好的俱都额上沁出细汗,开玩笑,素来只爱挥鞭子的怀敏郡主什么时候喜欢起了下棋?任是谁都看出来怀敏的敌意了,安素素和秦沐双眼中飞快闪过喜色,这贱人得罪了怀敏郡主,终于要倒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