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被拍到了地上,碎成了几截。段亦只好再去厨房拿了一只勺子。
临时出逃,并没有准备多少银钱,这几日用的,还是段亦随身带的一点碎银子,转眼便已不剩多少,今日又要赔一支勺子的钱了。段亦掏出怀里所剩不多的几两钱,默默的看了看手里的新勺子。
等回了屋里,粥还是原封不动,她仍然平躺着,眼神失神的透过窗口,看向远处。
段亦走过去,这次不由分说,利索的伸手将她揽了起来,她一惊,貌似是并未想到她的死侍会如此粗鲁的待她,愣了一瞬,便挣扎起来,段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挣扎。挣扎了许久,也不见挣脱,于是,便一口咬在了段亦扶在她肩上的手。
“你……”
段亦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骄傲如她,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她,竟然会无计可施到动口咬人。
没想到会被咬,段亦突然之间就生了闷气,也不挣脱,便顺力一压,将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吃。”
段亦又舀了一勺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捏着她的脸颊就灌了进去。
就这样连着灌了好几勺才停下来。
“啪!”
她趁着他停下来的空档,挣脱了他手臂的桎梏,一把挥手打翻了粥碗,也打翻了段亦最后的耐心。
“你……”
段亦再次伸手握住她右手手腕,一把将她拉至身前,由于一时气愤,便用力了些。正准备发火,却突然对上她的眼睛,惊慌里带着无助和恐慌,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害怕的样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
“……对不起。”
段亦见她眼中有泪的盯着他,像盯着一只面目可憎的怪兽般,心里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于是便慢慢的,放开了手,她便又迅速退到了床角,蜷缩着身子,警惕的看他,活像一只没有刺的刺猬。
道歉的事儿,也并不常做,所以说了句对不起,段亦便不知如何说下去,站了良久,最后还是一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又碎了一只碗,怀中的银钱更少了,少的段亦只能看着路边热热闹闹的酒摊子,往日这时,若是路过此地,段亦定是会和镇扶司的兄弟们要上几两牛肉,几坛酒,喝够了再回家。
一路走,不时有官兵走过,段亦怕被人认出来,只好挑着暗处走。路过一家糕点铺,段亦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又挑出来二两,去买了白玉糕。
“哎!小公子,你家娘子今日可是一如既往的不听话,这粥倒是喝了半碗,不过药仍是没喝,这样下去,可莫怪老夫医术不精。”
刚踏进后院,曹郎中便呼和着段亦,让她去看看屋里的“小娘子”。
段亦进了屋,这次,她倒是转过来看了他,只一眼,便挣扎的要爬起来,看她吃力,段亦便快走几步,伸了手打算扶她,没成想,还未伸过去,便被一把推开了。这倒是叫段亦一愣,愣了会儿,又想起怀里还揣着白玉糕,就又伸手递过去了。
结果,当然是又被无情的推开了,气氛一时尴尬,就连身后观戏的曹郎中也忍不住捂住脸出去了。
“……这家的白玉糕很好吃,总还是要吃点儿东西。”
虽说是哄着人,但是语气,总像是审犯人般,冷冰冰的。许是做久了锦衣卫的缘故。
。。。。。。
今日一大早,街上便有些不同寻常,来往的官兵突然多了起来,步伐也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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