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咱当了病猫!本来想要收着点的赢广听了这话,那火苗子蹭的就上来,心道:“好嘛,我本想看在官家面子上退你半步,想不到这还没怎么着,你就要蹬着鼻子上脸!”
“你刚才说什么?来,来,你再说一遍。”
如果说赢广会稍有顾忌,那典军就是个从来都不怕事大的主儿,几个小痞子就算有背景又能高到哪去!爷们都给小王子做过家将,这咸阳城内谁家能大过他们老赢家去!
赢广虽然谨慎可是还有底线,都是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袍泽,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外人不行!当下也就收了阻拦典军的心思,弯腰捡起一根断了的枣木棍,顺手丢给马老三。
“一会谁敢靠近,尽管招呼,生死不论!”
“诺!”
赢广统军多年,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平时闲散觉不出来,可真一认真起来,还是很有统御力的。
马老三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军营,浑身的血液仿佛烧开了一般。周围那些带伤的老兵集结到了一处,不自觉的结成了军阵的阵势,杀气、煞气从每一个残疾的老兵身上迸发出来,如同一头头饥饿的孤狼,绿着眼睛盯着周围的壮汉。
那些泼皮哪见过这样阵势,眼看着先前的绵羊撕下了伪装化身成狰狞巨兽,气势就泄了八分,一个个你挤我,我挤你,畏畏缩缩,眉目慌张,哪还有刚才的嚣张!
青衣瘦子眼看着典军遮住了头上的日头,尤自嘴硬道:“再说一遍又何妨,欠账还钱,天。。。天经地义,你,你想做什么!”
瘦子脚下一软,竟然坐到了地上,他也似乎察觉出来,自己刚才似乎估计错了,这人并不像是怕自己的样子,姐夫的虎皮有点要兜不住了。
“做什么?”典军呲牙一笑,看那瘦子的眼神像是看到一块烤熟了的牛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典军阴测测的说道:“不知道在我们军中,有一句话,叫做伤人——偿命!”
瘦子大惊,心道这是哪个军中的规矩,伤人就要偿命,要真是杀了人,不得被灭了满门?本以为这老巷内都是些残疾之人,还不由得自己予取予求,哪成想引出这么个凶神!再瞅瞅那些泼皮平日里嚣张跋扈,可现在一个个老实的像个娘们!瘦子心底一颤,就要开口告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个被消了号的残军有什么好嚣张的,赢广,你好大的官威!哦,对了,你现在已经赋闲,哈哈,怎么见到上官还不下跪!”
青衣瘦子仿佛磕了药一般,手脚一下子恢复了灵活,连滚带爬的跑到说话人的身旁。
“姐夫,姐夫,你看看,这厮聚众行凶,你可得为我做主!”
赢广眯着眼望向对面,只见那人身着裨将服饰,身后站着一队甲士,看那花色应属城卫军麾下。以前的城卫军隶属蒙氏,与赢广一系,所以里面大多数的将领,赢广都是认得,可今天这人却是面生的很。
“你是何人,城卫军上上下下我都熟稔,从没见过有你这号货色!”
那裨将面色一沉,哪里想到这赋闲之人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不由得怒道:“赢广,城卫军早已从蒙氏剥离,如今直属于的大王掌控,里面将领自然变换,如今你见官不拜,而且聚众闹事,难不成你是想带兵造反么!”
“我赢广生来拜天,拜地,拜父母,入仕之后加一个拜君王,拜的坦荡!但就凭你,一小小裨将何德何能,想受我一拜?”
赢广背着手,冷笑着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