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直接喊了一句:“陈玄衣,你大可来一试!”
我又默默的记下了一个名字,陈玄衣,排教的大排头,如果我不死,他也得死!
那陈玄衣粗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徐关山,别人怕你的九亟,我却不怕,我根本就无需进入你的雷阵之中,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一句话说完,陡然响起了一声鼓声来,“咚”的一声,我睡在担架之上,只觉得胸前猛的一下如遭重击,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砰连跳三下,说不出的难受。
咚!咚咚!咚咚咚!
这如同催命符般的鼓声,不断的响起,我的心脏跟着鼓声越跳越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
花错猛的一张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直接喷在了我的身上,显然也受不了这鼓声的冲击,何况,他还抬着我奔行了很远很远,身心早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前方右边的担架陡然一松,瞬间失衡,我立刻从担架上翻滚了下来,就在翻滚而下的一瞬间,我看见颜千凌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嘴角也是鲜血殷殷。
她那瘦小的身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又哪里抵挡得住这如同重锤般的鼓声。
花错猛然扑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我,将我往身上一甩,大喊道:“陌楠,扶着千凌,跟我冲!”
一句话说完,自己已经率先冲了出去,我被花错背在背上,拼尽全力说道:“花错,好弟弟!放我下来,你们走,不要管我了!带三爷走啊!”
花错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一句话不说,背着我拼命的奔跑着,我看见前面三爷的背影,削瘦而孤寂,却依旧挺的笔直,一个人站在雷电之中,双指直指向天,就像在与天争斗。
刚看到这里,就见三爷猛地一抬头,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形一个踉跄,几欲摔倒,却又急忙稳住身形,双指瞬间煞白,几乎呈透明之状,里面的骨骼筋脉,看的清清楚楚,四周顿时雷声大盛。
那陈玄衣粗豪的笑声再起:“徐关山,你这样硬挺,能挺得了多久?你护着那几个孩子,就无法攻击我,等于就是一个活靶子,只怕最多再一里路,你就得先死在这山道上。”
“我念你是条汉子,你将徐镜楼交出来,我留你全尸,还放你儿子一条生路,你看可好?”
三爷的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有四个字,却依旧铿锵有力:“想都别想!”
陈玄衣道:“徐关山,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到山顶的,你儿子七岁时,你就离开了他,十来年都没有父爱,难道现在还忍心让他跟着你们一起丧命?徐镜楼只是你的侄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固执?难道就不怕你儿子怨恨与你吗?”
三爷哈哈大笑道:“错儿是我徐关山的儿子,他一定会懂我,我也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虽然错儿姓的是花,身上流的却是我徐家的血,我们徐家的人,从来就没有贪生怕死的,更没有丢下自己亲人的,楼儿是我侄子,错儿是我的儿子,都是我徐家的血脉,就算今天真的要死,我们爷三也死在一起。”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肆意流淌,三爷为了我们徐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花错为了我,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这时陌楠也拉着颜千凌追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扶着我,努力的替花错减轻点负担,四人一起快速的向着三爷奔去。
陈玄衣大怒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了!”一句话说完,一连串的鼓声接连响起。
可刚响几声,就听到噗的一声,随即鼓声停止,就听陈玄衣怒声嘶喝道:“好你个黄皮子,当真悍不畏死,满天惊雷,你竟然还敢闯来破我排教镇河祖鼓,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三爷的嘶吼声同时响了起来:“黄姑娘,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黄姑娘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要下辈子,你给我好好活下去,这辈子就得还给我!”一句话说完,一道黄影已经冲天飞起,疾向西南而去,身后却跟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这里满天雷霆,黄姑娘在这里现身,自然会再次引起天劫。
在那些闪电之后,还跟着一道黑衣人影,肩上扛着一面硕大的牛皮鼓,鼓面泛黄,闪着油光,一看就是老物件,一面已经被戳破了,另一面还完好无损。
一黄一黑两道人影,随着数道闪电逐渐远去,我们的压力顿时一轻,三爷仍旧强撑着以九亟引雷,带雷之势,挟天之威,一老四小疯狂的向山顶冲去。
所向披靡!
没有人敢来阻挡三爷,没有人敢以身试天威!
远远的,我已经看见了山顶,这山是什么山,我根本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所有的希望,就在那山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