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头问:“三叔,咱走多少里地了?我怎么觉着比以前去镇里来回还累。”
他三叔也累,他宋三叔在用马拉松精神当支柱,但整个人已经有点要不好,膝盖发软腿发飘。满心想着,难怪古人寿命短,他也要短寿啊,首当其冲就得患上滑膜炎。
“走四万多步了吧,差不多四十里那样。”
“那咱还要走多久,三叔,就这么一直走到天黑?”
宋福生摇头:“走到骡子牛受不住,它们彻底歇咱就歇。它们驮这些东西也就能走六十里地,极限。再一个你看前面那天,那面飘的云彩晴,尽量走到那面,咱也能晒晒这一身潮气,晚上躺露天地睡觉不遭罪。”
说完,宋福生拿起脖子上挂的望远镜瞅了瞅前方,茫茫荒路,望远镜里的景象是:前面也有好多难民,稀稀落落、三五一串、两两结伴。
前方连个城镇的影子都看不着,更不用说能打尖的客栈了。
难怪姐夫之前就说过,这条路,只有不要命的盐贩子之类的才会走,官差都不稀得来这面抓人,没地歇脚,太荒凉。
宋福生又将望远镜对准不远处大山的方向。他一直记着姐夫说这里有山贼出没。
但愿山贼以前当山贼是为劫富济贫,此刻能觉得他们好惨,抢他们还不如打猎来的实惠,千万别下来抢。
指了指大山:“也躲过这山,离它几里地远,咱就歇。”
扭头冲大堂哥喊道:“一级警戒!”
宋福禄立刻高高竖起一根飘扬红绳的棍子,这就是一级警戒的意思。到有山贼的附近了是得警戒。
可惜好打脸,大伙还没等有反应呢,队伍就被难民从中间冲散。
“那是我抢的!”
“给我一个干粮!”
“我求求你了,还我,我爹要饿死了,好不容易抢的。”
又哭又喊,突然乱成一片。
王婆子手里装温水的竹筒被人抢,怀里的包袱也掉落,里面的干粮散了出来。
起因是王婆子发了回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