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点点头,非常满意,“很好,你若是早就这么听话,何必尝那冰镇的滋味。iogecom要知道,我若是想听实话,自然有一百八十种方法让你讲出来,乖一点好。在我这儿,嘴硬的人,都生不如死。”
“我明白。”余香开始配合,谁说屈打成招的法不好用?这在余香的身上不就应验了,有多少人抵挡得住这无数私刑?
那人又问:“你和周欢是如何认识的?”
“我是孤儿,没有饭吃流落街头,承蒙侯爷相救,便收留了我。”
“他收留你是为了做什么?”那个人紧紧盯着余香的那双眼睛,这不是一个这般年龄女该有的眼神,有一股坚定,又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狠劲儿,他阅人无数,这种眼神却从未在女眼中见过。
余香抿着嘴唇,心中盘算着应当如何回答。她不想受刑,可也不想出卖周欢。利弊权衡,孰重孰轻?
衣袖内的拳头握了握,觉已经有些知觉,余香才道:“侯爷收留我是为了萧夫人。”
这个答案倒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故而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哦?为了萧夫人么,此话怎讲?”
“萧夫人一直将侯爷看的太紧了,侯爷觉得这夫妻情分成了负累,于是收留了我用来作为气萧夫人的情敌,希望我的存在能够让萧夫人想开一点。”
“你不是在跟我说玩笑话吧,就凭你?”这话惹得他哈哈大笑,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但凭借这一点,余香心中笃定这人是朝堂之人,并且与周欢、萧芊芊二人认识。
“这没什么可笑的,情爱会令人盲目,所以我漂亮与否并不重要。”余香想要耸肩表示无奈,可是手被捆住了,于是她什么举动都做不出来。
“不,你还是漂亮的,就是小了点,周欢的眼光还是不赖。”那人抻了个懒腰,转身要离开,似乎想到什么,又道:“给她松开吧,对美人的待遇应当好一些,更何况还是个能够挑拨关内侯夫妻感情的美人儿。哈哈哈……”
笑声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余香的眼中,绳被解开的一刹那,余香跌坐在地上,如同瘫软的布偶。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将事情想的有些简单,并且太过轻敌了。这面具人的主哪里是自己能够哄骗得过的人?脖上陈文浩送给她的那块翠绿玉佩一直暖暖的,这成为了此刻余香身上唯一有温度的东西。
余香的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她究竟是为何落得这步田地,又是如何走进了这个世人都避而远之的迷局?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还是如同念安法师所言,自己的执念太深了。
绝对不能倒下,不过是一块冰么,难道就能摧毁她在心中固守的信念吗?莫说是冰,就算是刀山火海,她咬着牙也得熬下来。苦日尝了那么多,她还没尝过甜头,怎能甘休?
“给我取些吃食和水来,再这样下去,不被你们折腾死,也要饿死了。”余香摸了摸渐渐有知觉的双腿,扶着木桩站在来,手上被绳勒出来的紫痕触目惊心。
糟了,周欢不在,玉凝膏也不在,这次怕是要留疤了。余香苦笑一声,见面具人根本不曾理会她的要求,便又道:“我能出去吗?”
这次面具人说话了:“当然不能。”
“那你们还不快去取东西,杵在这儿等什么?等你的主来了,我好将自己又一次失忆的罪名安在你们头上吗?”余香的嗓音有些嘶哑,但是那目光坚定不移,似乎她才是面具人的主,这里的一切,归属于她。
面具人犹豫了一下,离开了,此时这间屋内,便只有余香一人。
余香仔细观察着这间屋的构造,又敲了敲,见有回声,心道都是空的。四处没有窗户,除了封闭的大门,只在上方有个小洞。当她看见这个洞的时候,忽然不再观察,而是坐在墙角,双臂环肩,微微颤抖。
地牢上方,有面具人正瞧着桌下的小洞,并将余香的举动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那个人听。
“主,她刚才敲了敲墙,然后蹲在墙角哭了。”面具人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所见汇报给主人听,没有任何分析与想法,只是将眼见的事物,复述了一遍。
然而许多时候,眼见为实的东西,未必是真的,你所固执认为的真相,也许不过是他人制造出来的虚假。
“哭了?是看逃不出去所以哭了吗?若是这点事情就能落泪,那我真是高估了她的意志。”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瞧着,唇边却又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忽而又问面具人道:“赤鹰,你觉得这女人对周欢的大计划,重要吗?”
名唤为赤鹰的面具人转身俯道:“依我来看,并不重要。那女人说了,她只不过是周欢寻来调剂夫妻感情的棋,跟大计划应当没什么关系。”
听见赤鹰的话,男心情大好:“她连你都骗过了?你若是相信她的话,那这女人于周欢而言便丝毫无用。那若是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呢?她的心思,比你深多了。”男本打算套出些话便杀了余香,可现如今,他改主意了。这女人若是能成为自己的棋,何尝不是幸事。
此时传来敲门声,男召门外人进来。
“主,军营的飞鸽回来了,前日周欢赶回了军营,乌桓连夜起兵,军心大散,怕是已无回天之力。”
男听后心情大悦,拍着手道:“很好,非常好。苍天佑我,没想到一切得来的这么容易。”
“赤鹰,盯紧那女人,供她吃喝,其余她说的什么话都不要相信,等我回来过几日回来另行打算。”男对着赤鹰嘱咐道,他生怕自己一离开,那女人又不知道耍了什么鬼心思骗过这些面具人逃出去。
他们有功夫,可没脑。
“绿豹,跟我回去。咱们是时候该为这位关内侯,好好吹吹耳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