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没有多理会周穆,直接收了手机蒙被子睡觉。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察觉了她的抵触情绪,之后也没再来消息。
就着发烧,阮甜晕晕乎乎睡了过去。半夜里醒来一次,发现嗓子眼干燥地如同被成吨石子碾过一般。身体因为高烧而酸痛,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一路扶着墙去厨房给自己烧了壶水喝。
一壶水下肚,情况没有丝毫的缓解。去客厅的医药箱里摸出体温计和退烧药,阮甜又接了杯水,将其一起带回卧室。原本是打算量个体温,如果温度超过38。5℃就吃退烧药。躺上床,温度计夹胳肢窝,结果她没想到自己头刚粘枕头便已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已近中午。
阮甜动了动,突然感到胳肢窝里夹了一根棍。短路的大脑突然闪了个火花——对了!最晚上她要给自己量体温来着!结果体温没量成她直接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把胳肢窝里的体温计取出,又重新量了遍体温,水银柱显示她的体温已经正常。颇为后怕的长吁了口气,阮甜把体温计放到床头柜上。
她阮甜福大命大,夹了一晚上汞柱体温计睡觉竟然没折断它。她有些后怕的抬手捂住眼睛,平缓下些情绪后便摸出手机准备给杜琳琳分享一下自己劫后余生的庆幸。
哪知刚解锁手机,就看到有五个未接电话,打开微信,又是一连串的未读消息。这些都来自同一个人,周穆。
“啊。。。。。。”心情复杂地把手机随意扔一边,阮甜把头埋进被子里,纠结地在床上滚了两滚。正滚着,手机又传来一阵铃声。
摸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来电的依旧是周穆。
“啊啊啊啊啊啊!!!!”手机被摆在枕头上,阮甜裹着被子跪在床上,头贴着枕头却不愿去接这通电话。逃避的姿态若是被别人看到,八成会以为这是什么邪。教祭祀仪式。
铃声响了七八声后停了下来。
阮甜钻出她的“被壳”,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捧起那手机。解锁屏幕,手机最下方工具栏里“拨号”的图标右上角的数字又加上了一位。
“啊——!!!”她捧着手机仰天长啸。
周穆这般关心她给她打电话,说不开心是假的。可是这样密集的强势的关心,却让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并非是说以前她身边的人对她不上心,但也许是因为周围的人全是医生,也对她无论是在生活还是专业能力上有着绝对的信任,因此家人朋友们从来都对她有着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她绝对能处理得好这件事。这是朋友。
这件事如果你觉得很棘手的话就去问问她好了,她准知道应该如何来做。这是同学和老师。
没关系,我家孩子自理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我去操心。这是妈妈。
虽然她,咳咳,确实是这样让人放心信任,且能够予以重任的存在啦。想到这里,阮甜握着手机重新躺到床上。手机被她无意识地贴着心口,心跳扑通扑通地回响在耳边怒刷存在感。
可是,被这样关心,被当作成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小孩这样的关心。。。。。。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末了她手背搭在额头上,难办地低吟。
就她目前这个心理状态,绝对不始合给周穆把电话回过去。在一言不合继续打滚之前,握在手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阮甜像是被烫了似的,心跳也变得飞快,连忙仍开手机。直到看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是杜琳琳的来电。
接通电话还未等阮甜开口,对面杜琳琳便开始揶揄起她。
“哎呦我的睡美人,这是终于醒来了?”
“滚蛋。”阮甜笑骂一声。
“哎呦你这嗓子,被砂纸磨了一遍?”听到阮甜那又干又哑感觉即将发生火灾的嗓音,杜琳琳直接愣住。
“刚睡醒,没开嗓。”阮甜不愿多解释,只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过她不出声不知道,烧了一晚上竟然把自己烧成了这样。
“你知道我和老师今天来开会时遇上谁了么?”杜琳琳不疑有他,继续兴奋地告诉好友她的发现。
“谁?”阮甜给手机插上耳机,戴好耳机从床上下来,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喝。干了一晚上的嗓子这会儿能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