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骆沙问。
“解决麻烦。”闵犽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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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盈在帐中凳上坐了,松萝手持药膏立在一侧,指尖蘸取少许,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的红肿。
萧持盈眉头都没皱一下,抬眼望向同行进来的左随明。
这位副使不甚高大,身形挺拔偏瘦,面容白净,进入帐中后左右环视,视线停在床上。那儿还堆着两条搬出来给乌勒闵犽保暖的毯子。
“左副使昨日怎会想到先行一步,去西支城请来三王子?”萧持盈率先询问。
左随明瞧向她,如实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动身前我仔细打听了北地的状况,得知呼延氏的三王子与四王子素来不睦。三王子年满二十,受封西支城,十七岁的四王子尚无封地,呼延王命他跟在兄长身边历练。不过四王子平日给三王子添麻烦居多,大部分时候,并不图别的,只是想让三王子不痛快。如今公主北上和亲,西支城是必经之地,呼延王嘱咐三王子好生接应。我若是四王子,定不会放过这个添乱的好机会。”
萧持盈微微点头,“过去我便听闻左副使心细如尘,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看来微臣与殿下都听说了对方不少事,”左随明挑了张凳子坐下,“过去微臣便听说,昭仁公主心慈。如今看来,所言不假。”
说着,又瞥了床上毯子一眼。
萧持盈知道他是发现了闵犽的事,这本也瞒不住,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人命关天。”
左随明几乎是脱口而出:“倘若那人性本恶呢?”
萧持盈静静地看着他,嗓音柔和,道:“左副使,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与此同时。
乌勒闵犽找到了铁鲁达休息的幄帐。
门帐都放了下来,主事的那几个正在里边议事。他并不着急进去,反在外边背了双手,打算听听他们说什么。
“听前面动静很大,大概是犽哥死了。”率先传出晃扎的粗野嗓音,这大黑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说着还叹了口气。
“伤心什么?是他自己没用,淋场雨就得病死了。你也别喊他哥了,死人哪里配得上做大哥。”接话的是嘎力巴,此人是有蛮力,心思却不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他脸上有道显眼的伤疤,对外一概宣称是以一打十时被划破,实际上是他在外边偷人,被妻子当场撞破,妻子当场提了刀要他的命,他在争斗中被割伤了脸。他杀死了妻子,害怕被人告发,又杀了情妇,不成想还是被投入大牢。
“行了,都别呆坐着了。乌勒闵犽死了,乌勒骆沙容不下咱们的,必须得走!”嘎力巴拍下桌子,站起身来。
“可也不知道还能去哪……”
“实在不知道去哪,你们干脆就跟着我干,都喊我大哥!我保证不亏待你们!”
门外,乌勒闵犽挑了下眉。
“好志气啊。”
他由衷地夸赞出声,同时单手撩开帐子,略微弯腰,走了进去。
帐中桌前围坐了数人,见着他,均是怔了一怔。
嘎力巴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暗暗按上了腰间的弯刀。
“犽哥!”晃扎急急起身,“你……你没死啊?”
“死是死了,不过被仙女救了。”
乌勒闵犽语气闲散,走到桌前,嘎力巴的身边。
他手肘搭上嘎力巴的肩膀,歪过了头,问:“听说,你想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