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方面束发,丹凤目,卧蚕眉,擎巨阙剑,英侠之气逼人,奔跃之际挽着剑花,削向邓车。正是南侠展昭!
紧随而至,一人黑面阔肩,身如铁塔,闻其奔跃之声咚咚如鼓,呵斥之声嗡嗡如雷,手擎鬼头刀,背背十石硬弓,正是穿山鼠徐庆!
徐庆大喝一声:“五弟莫急!三哥到了!”奋刀接过丁不系。
刀剑交克声,各自吼喝声,兵丁奔跑声,死伤惨厉声,乱作一团。
更不知何时,一处屋舍着了火,迎着夜风噼里啪啦响,呼呼跳跃的火焰闪映着刀光剑影,闪映着一张张紧绷恶狠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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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查散一众赶到,只见数人战作两处,不见了襄阳王,命彻地鼠韩彰、钻天鼠卢方等援手那白衣剑客,自己帅艾虎余众官兵向北门急追而去,留下翻江鼠蒋平等收拾城中局面。
却说韩彰、卢方各挺兵刃,援手白衣剑客。卢方道:“夏侯兄弟,辛苦了!”二人加入战团,情势立分。
数合之下,庄子勤、叶秋生二人已是仓促乱了路数。二人情知对方人多,情急不可恋战,各自抽隙奔逃。
三人亦不追赶,急急纵跃,奔向白玉堂处。
那壁厢赵小锡一见那姓夏侯的白衣剑客赶来,匆匆施展绝技,逼退诸人,又是调身转逃。
邓车、丁不系见强敌四逼,亦是曳兵而窜。
白玉堂来不及跟夏侯剑客及几位义兄招呼,随众人急追而下。不料赵小锡等人并未沿襄阳王方向奔逸,反倒各奔一方,凭着王府之内屋舍层层、路径错综,乃是依着八卦方位而建。众人竟亦随之追散了。
却说白玉堂瞄着赵小锡调剑发足,紧随不舍。哪料到那赵小锡对此城了如指掌,纵来驰去,不知觉的已出了城,白玉堂竟然找不见了其影踪。白玉堂急辨方位,知此处离北门不远,便往北门官道方向奔去。此地通往官道方向的路皆是小径,白玉堂奔跑一阵隐约听得官道方向传来追喊声,虽觉此时有些疲累,仍抖精神,不息脚下之步。正行间,蓦地小径旁木林之中有数人穿行,定睛一看,竟是襄阳王、宫世良等人。
白玉堂心道:“好刁的狐狸!那壁厢命大队人众虚张声势从官道奔跑逃命,竟随从几人另外辟路。”白玉堂心下暗自冷笑,追之近前,纵声一笑,横剑拦在路央。襄阳王人等见白玉堂追至,皆是大惊。
白玉堂也是心惊,因为他突地看到摩山大剑龙云鹏竟也在其间。
小关公关抗举三尖两刃刀冲着白玉堂胸口便搠了过来,白玉堂横眉冷目,一剑格开,只欲速战,一脚踹在其腿根,关抗跌了开去。
白玉堂狠手一剑,倏忽而出,眼看关抗要乌呼哀哉,龙云鹏斜里伸出摩云钩,接过白玉堂,回头喝道:“带王爷走!”
关抗、宫世良等护着襄阳王急急而去。
白玉堂眼看跑了襄阳王,心下急怒,却又碍着龙云鹏缠斗,边斗边骂道:“龙云鹏!亏你号称大剑,行事却也太不磊落!反复小人!”急怒之下,白玉堂竟说了脏话,招招死手,竟是丝毫不留情。
龙云鹏面如死灰,黯淡无采,低沉的道:“我只求能救脱襄阳王,也算我还了她的人情。”
白玉堂道:“襄阳王救你一次,你要报恩报到何时?!况且你的儿子被叶秋生重伤,还不知死活!我看你狗屁不如!”两人斗了数十回合,估摸襄阳王也已去得远了,白玉堂却仍是结果不了这个阴不阴正不正绵不绵硬不硬的龙云鹏。
突然龙云鹏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左手摩云钩已是力道渐渐的减了,心道左臂被陈晓生削了一刀,伤的竟不轻。白玉堂一剑递来,龙云鹏格挡不住,避躲不及,竟刺入了左胸。后来他竟不再反抗,竟被一剑贯透。白玉堂站在那,握着剑,冷盯着他。
龙云鹏忍着痛,似笑非笑的道:“白五侠,襄阳王救过我一次,我只愿他今天能逃脱,过了今天,我便不再插手。我以前和你一样,所谓的善恶分明,行侠仗义,抱打不平,笑傲江湖,这么多年来,我变了,在我眼中已经没有了对错,没有了善恶,我感觉每个人都很可怜,每个人又不值得可怜。世人把钱财从一个地方乐此不疲的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地方,一个位置上赶走了一个人换个另一个人,又赶又换。对我来说,谁做皇帝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跟我的家人在一块。诶…”叹了口气,忽地咳了几声,“哇”地吐出几口鲜血,续道:“对了,襄阳王说我儿天彪想来必落到你们开封府手中,希望你们,料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以我之死,希望你们善待他。”言毕,长吁一声,平静的看着白玉堂,突然一挺胸口,再一撤身,白玉堂的剑被拔了出来,登时鲜血直喷,龙云鹏晃了两晃,栽了倒地。
白玉堂面上仍是漠然,心中却百感交集,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娇妻爱子,想起娇妻喻影正在家里逗着爱子白芸瑞,而五岁的爱子白芸瑞正舞着那把木剑煞有介事的呼喝。或许芸瑞应该换把钢剑了吧。或许该回趟家了。
白玉堂心下正自思虑,一个身影缓缓从林中转出,一袭白衣衫,手挥白纸扇,正是赵小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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