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和孔亮打到七十多个回合,已然是水火不容。两人每一招使出,几乎都要两棍磕碰。而此种打斗极为消耗内力,每一棍使出必然不敢使巧。
按常理来说,棍法极富特殊,使棍之人既要内力的绵长之力,又要有极强的技法方能在对战中省下力气,而求事半功倍。
但是此刻这陆渐和孔亮,已然都是汗透衣衫,却还是在两棍缠在一起绞斗。
此时,台上詹烽和于和都有罢手之意,只是詹烽先言道:“两位住手了罢!”
陆渐听师父说话,便有意后撤半步,便要收手。
于和也缓缓道:“孔亮!不必打了!”就在于和说话之际,孔亮的大棍却已乘着陆渐守势之际落下!陆渐急忙提气挺棍格挡,使力不及,被孔亮将自己手中棍压住。孔亮手中盘龙棍余势未竭,偏又强催内力,棍梢正击在陆渐肩头,平砸而下。
陆渐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詹烽背后随侍童子,急忙跟着詹烽一起,前去查看,只见陆渐已被打得左臂锁骨断折,左臂虚垂。两名童子急忙喂了一颗真君回魂丹,将陆渐抬下台去医治。
詹烽目光如刀,直勾勾盯着孔亮,但碍于大宗师的地位,不便擅自发作,但是那目光扫的孔亮竟一阵寒意。
于和心道:“昨日你等弟子说只是要在功夫上压过三教堂一头,今日怎下如此重手?哎,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总不能再将孔亮也打折了吧。”
于和斥道:“孔亮!跪下!向二堂主认错!”
台上那农夫唐牧武瞧了瞧他那曲木杖,似乎是在自语道:“拳怕少壮啊!这孔亮如此之力道,若是小老儿这曲木疙瘩棍棍儿碰上了,多半我这条老命交代在此哦。”这话,又似乎是在说孔亮行事已然超出比试范畴,而是在恶意行凶。
孔亮不得已,只得听于和之命,冲着詹烽跪倒:“二堂主!晚辈学艺不精,未能做到收放自如,失手伤了陆渐兄弟!待听到师父之言,我已收手不及!请二堂主责罚!”
此时,台下数百门派之人,盯着台上,都想瞧一瞧如何处置。
詹烽虽是心疼自己弟子,可是这风云会的大擂之上,比武切磋,难免受伤。他心中暗骂:“孔亮!受伤之上虽难免,但你却是故意不收势,有意而为之!明明我的徒弟被你打伤,你还要说什么自己学艺不精,分明是嘲笑我三教堂!”
本就对孔亮前日里冲撞自己心中不满,但是在这大会之上,詹烽仍不好发作,只冷冷道:“年轻人,你好内力!但愿我徒儿陆渐无碍!”
孔亮此时却起身而昂首道:“二堂主,我这便是以己度人!推己及人!你弟子陆渐受伤,你便心疼不已。我师父座下计成达,身受重伤,据悉你二堂主还准备将其在天下英雄面前诛杀!我碧霞宫便不心疼么?”
詹烽勃然大怒,起身便跃在孔亮近前,直勾勾盯着孔亮,但凡孔亮再多言语一句,恐便要死在霹雳掌之下。
于和闻言,大怒:“孔亮!住口!”随即起身,走到孔亮近前斥责道:“昨晚,我只是想着在大会上处死计成达,与我碧霞宫面上不好看,才离开三教堂。但那计成达既然勾连金龙教,若不处死,岂对得起昔日死难于此地的前辈!滚下台去!”
孔亮已知自己失言,不敢再说,只得灰溜溜收起狂傲神态,跃身下台,躲在夏遂良身后。
了了方丈此时言道:“计成达乃是我少林所擒,只是解在三教堂而已!待公推出武圣人,自当由武圣人公允决断!于观主,你座下二代弟子,属实有些过份了吧。就计成达跟那阴光法师擅闯少室山,我少林至今并未与碧霞宫计较。只当做是金龙余孽处置。况且这计成达不过碧霞宫的一个记名弟子而已!”
于和面现惭色道:“方丈大义!于和处置不当,此后自当约束弟子!我仔细思量,深悔昨夜与二堂主争执之事。”
了了方丈和詹烽等皆知这于和于大是大非之事,从无含糊,如今坦然自悔,反倒是令詹烽和了了对其心生了几分敬佩。
这时突然又有一人飞身上台,也是持着大棍。这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有些络腮胡须,上台之际便厉声喝道:“孔亮!比棍演武,本就是点到为止!你却擅自伤人!我来会你!”说完将手中大棍只轻轻一抖,那棍便晃了几晃,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