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子也缓缓抬起头来,头发已被他的披风弄得凌乱不堪,发簪歪歪斜斜地固定在发髻上,两缕碎发落在眼前,含眸带怒,叫人移不开眼。
顾锦婳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懊恼方才情急躲在他披风下,眼下发饰都掉了,这般模样下了马车,才叫人议论纷纷呢。
正想着,裴君泽伸手扶正了她的发髻,轻声道,“坐好了。”
顾锦婳一愣,看向他,“王爷还会梳头?”
“嗯。”
裴君泽取下玉簪,满头墨发散下,飘着茉莉花香。
顾锦婳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背僵直得一动也不敢动,眸光不经意地落在眼前的锦盒上,微蹙了下眉。
“好了。”裴君泽将发簪插上,伸手从桌子的暗格里面取出一面镜子,递给顾锦婳,“验收一下。”
顾锦婳伸手接过镜子,本是对裴君泽的手艺没什么信心,却见他短时间之内便梳了一个浮云髻,顿时愣住,不由得惊讶看向裴君泽,眼神中满是赞赏,“王爷的手艺比玲珑还要好。”
“千金难买。”裴君泽淡淡道。
顾锦婳轻笑了声,真是一点也不经夸。
这时,流风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鲜少的着急,“王爷,四皇子的马停在了武侯府的门外。”
顾锦婳思量片刻,立刻道,“让玲珑带着马车转个圈,去珠宝阁等我。”
“回王府。”裴君泽不等顾锦婳话落,便打断了她。
顾锦婳扭头瞪了他一眼,“裴瑾瑜还等着我。”
裴瑾瑜方才没见着裴君泽,想必是转而去了她那,眼下估计已经在她院子里等着了。
裴瑾瑜淡淡挑眉,双眸透着丝嘲讽,“本王也在等你的酥烙丸子。”
“何时吃不行,非要今日?”顾锦婳面上有些不悦,迎上裴君泽的目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与裴瑾瑜是儿时的情谊,她不愿欠他太多,与裴君泽好似两股绳,解不开,理还乱。
马车中的气氛陡然阴沉下来,裴君泽面色沉了沉,淡淡看向她,“何时见他不行,非要今日?”
气氛陡然凝住。
顾锦婳还在犹豫,反被裴君泽握住手腕,裴君泽一手掀开帘幕,一股大力将她托举起来,遂稳稳地放在地上。
“流风,走!”
看着马车自眼前滑过,顾锦婳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生怕马车撞了人。
“怎么莫名其妙的。”顾锦婳喃喃了一声,转身走回府中。
裴瑾瑜此刻定是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她便径直走回了院子,半路上碰上了顾老太太与宋锦心。
老太太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宋锦心额上的伤疤也消退了不少,只留下粉嫩的痕迹。
顾锦婳淡淡收回视线,停至老太太的面前,对着她微微屈膝,“今日天寒,祖母在外散步,莫要冻着。”
“知道了。”顾老太太没什么好脸色,斜眼扫了顾锦婳一眼,“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与几位姐妹多说了会儿话,耽搁了些时间。”顾锦婳淡淡道。
宋锦心冷哼了声,“听说你今日在宫中神气得很,连太子殿下都对你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