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画琴神情羞怯,和她打趣两句后,盯着她手里的锦囊,毫不留情地笑道:“我刚才看到就想笑了,你这绣工也忒差了,是给裴大夫绣的吗?也亏得他不嫌弃。”
苏遥轻哼着放到一边,“绣着玩的,没有给他绣。”
韦画琴瞧着她愈发有气色的面容,“你现在心情好了,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样才对嘛。”
苏遥眨眨眼,撑着下颔望向窗外,悄悄地瞟她一眼。
“你的日子是定在何时?”
韦画琴掩着唇笑着,“再过一个月,十七可是个好日子。”
她见苏遥不说话了,就拍拍她手背,哄道:“等确定好了,把你和裴大夫的生辰八字拿去算一算,也挑个好日子。”
半月后,苏遥想着吊着人也吊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
009等得花都谢了:【希望宿主这次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苏遥低低地嗔道:“你才整幺蛾子,我做事有我的思量,况且你怨什么啊,中间不是有好好刷黑化值吗?”
苏遥这人就是表面温柔脆弱到极点,实际内里切开是黑的,这些天吊着裴渊不肯松口,偶尔给个甜头,免得让人患得患失,这一天终于选择要表态。
裴渊才回到住所没多久,门口就被敲响,小秋给他递来一封信。
他捏着信,已是若有所感,抿着唇打开。
他心脏要跳出胸膛,声音一声震过一声。
信里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泰戈尔的《吉檀迦利》有言: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心爱的意义,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
裴渊不知道泰戈尔是谁,也不知道《吉檀迦利》,他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他的遥遥在对他表白,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第一次像个愣头青一样,跑到苏遥院子外站了半天,踌躇着是否进去,到底是觉得这样很傻,他转头就去找镇上最优秀的媒婆。
镇上出了大新闻,“镇上最美的两位女子都要成亲了,可不就是大事吗!”
茶馆和酒馆都在谈论,大家没什么恶意,纷纷说上祝福和喝喜酒之类的话。
“听六婆说,苏姑娘和裴大夫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廿五,在韦姑娘之后。”
“咱们这曲兰镇可要热闹一阵子了。”
“苏姑娘身子弱,有个大夫在身边也是不错……”
……
一个月后,是真正热闹的时候,韦家送自家女儿出嫁,男方迎亲的队伍十分隆重,两个镇子的欢闹声不绝于耳。
曲兰镇的喜庆之气一直延续到廿五这天。
苏遥和裴渊都没有父母亲人在世,一套流程走下来简单得很。
今天的苏遥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盖着红盖头,偶尔露出的手腕是雪色的白,让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雪莲般的冰肌玉骨。
裴渊自是舍不得她累着的,走完流程掀了盖头,自跳动的烛光中凝视她今日格外娇艳的面容。
“不必等我……”裴渊声音有些沙哑,大掌握着她小手,“我送走宾客就回来,你先歇下,莫累着自己。”
苏遥分明紧张得很,嗓音低软而无措:“没有累着,可以等你回来的。”
她仰着头望他,眼里有依赖和羞涩之意,裴渊看了心头一热,大掌拢住她后颈,俯身亲了亲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