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长公主越是镇定,明达越是慌乱。他虽喜欢乔氏的娇媚,在那一天,无意中见到的一个笑靥,让明达在遇到帕子事件时,对乔氏有了恻隐之心。
明达有一个字的对送来帕子置疑,万安长公主就会叫来乔家责问,乔氏的闺誉从此断送。
姑娘生得挺好,明达当时不忍心。
成亲以后在房里确实很好,乔氏喜俏盈人,不拈酸上这一条,在本朝可以认成一种贤惠。但在房里与丫头、姨娘和乔氏嬉笑媚宠,和当着母亲的面可不一样。
明达甚至没留神裤子让眼泪濡湿一片,犹自苦苦的对着母亲流露出痛苦。
他真的不愿意再和母亲生分下去,兄弟们只怕早就瞧他不起……。这样一想,明达看了看明道,见长兄面色乌沉的应该接近滴水,他却滴水中近似喷火,可见怒到了极点。
明达让吓得一闪眼神,又去看三弟。见明逸面无表情不看他。明达竭力地再看过去,哪怕眼光明晃晃的可以灼伤到人,明逸还是不肯和他对眼神。
深而哀伤的一个叹息声,从明达唇间出来。如果乔氏在面前,他很想愤怒的把她打上一顿。
虽然机密事情上三殿下把明达排斥在外,但明达也能猜到文无忧住在家里必然有原因。
就算小三真的相中她,人家亲爹还不肯答应呢!
文尚书一天不松口,文姑娘就不可能是家里的人。明家只要母亲在一天,就不会办出来爹娘不答应,强娶别人女儿的事情。她既不是准备嫁给小三,又哪来的可能争未来妯娌间的风波。
未来的妯娌。
还不是。
明达浑身冰冷,他仿佛看到有什么自己错了,有一点自己没发现的东西,险恶的露出峥嵘。
他铁青着脸握紧双拳,咬牙道:“来人,叫二夫人来,让我看看她中的什么毒!”
乔氏的丫头更把他的腿抱得好似身体的一部分,泣道:“二爷,二夫人已起不来了。”
明达这才注意到他的大腿上还有个人,而这个人看样子是从小腿爬上来,一双不安全的手正准备往自己腰上爬。
明达的心又一回让揪痛。
这是母亲房里。
母亲故意不打发走,让自己看了一个现形。
母亲不打发这贱人走,这个贱人就敢赖在这房里直到现在。三兄弟回房时就有她,可见她一直烦了母亲有多久。
这要怪长公主不撵她,房里的人不撵她吗?不不,是这个贱人眼里没有母亲,贼胆包天才是。
你的主母中毒到起不来,你回过母亲,不应该赶紧去守着她?赖在这个房里还有什么用。
明达冷冷看着,一只手把丫头发髻一揪,揪得丫头双手去护剧痛的头皮,明达拖着,把她丢到门外。
自己进来,对着万安长公主跪下,想说什么,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里也有了泪:“让母亲受委屈……。”
万安长公主打断他,淡然道:“我没有,应该是你媳妇儿受了委屈。”
明达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家里人对自己的失望只能又上一层。他起身来,找个座位坐下,等着乔氏过来。
远远的哭天喊地声里,与其说是折腾家里别的人,不如说折腾的是明达。
明达把指甲掐到手心肉里,冷漠中升起一团憎恨。乔氏真的死了吗?不然这样的大惊小怪只让人看穿她没有家教。
中毒是大事,但家里有处置的人,这种哭喊不应该阖府里张扬。
死人也是大事。
真的死了?家里难道不举哀,只能还是没有死。那这动静是以死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