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纵横朝堂一辈子,霸道刚愎的事情时常有。但借给他许多胆量和谋略,也不敢想他的女儿归宁。
他就呆住。
“父亲?”宇文缃看着不对,这跟几年前留芳园里见面,精气神不一样。
宇文靖没听到,也就没答应。
“父亲?”宇文缃再叫一声,宇文靖还是没答应。
宇文缃心底毛毛的,在她决绝而去的几年里,也知道父亲盼着她回来。只有一子一女,永杰永远在宇文天之下,而宇文缃却是京中闺秀翘楚。宇文缃在闺中时,因是家中骄傲,深得父亲喜爱。忽然离去,父女都知道伤到对方的心。但宇文缃认为父亲先伤了她的心,她走的头也不回。
但盼,父女心中都有。
她为难地对丈夫赵旷看去。
“岳父?”赵旷称呼一声,也没有人答应。赵旷心里也毛了,而宇文缃更为不安。
通过宇文天,知道宇文靖刚让清算过,不是得意时候,不会是私下激愤成病,恰好表现在这里吧。
宇文缃对她的爹认识还是不足,对于她的爹只要把官职揽在宇文家,交给下一代就百毒不侵小有迷糊。
对着赵旷这赵家人来说话,太师也不醒,宇文缃慌了手脚。
“父亲,我特地回来看你?”嗓音略提高。
宇文靖心中如海啸掠过,他这算与女儿重修父女情吗?他继续陷入沉思中。
一句话突兀飞来:“外祖父,我的嫁衣……”是赵灵。
宇文靖打个寒噤。
大家都看得到的寒噤。
顿时醒了:“呵呵,灵儿啊,你的嫁衣已经穿过了,你还要吗?你要是还喜欢,让无忧表妹还给你。”
同时有个脚底抹油打算溜的姿势。
见到的人啼笑皆非。
独赵灵是得意的:“父亲母亲,我把外祖父唤醒。”独小包是鸡啄米的,脑袋好似风车转动那速度点个不停。
宇文靖发现自己失态,也啼笑皆非。看面前这一对人,一个昂首骄傲,一个低头附合,也添啼笑皆非。太师恢复自如,走是不走了,只是好笑:“小包,原来你喜欢的是灵儿啊。”
小包机灵地跪下来:“见过外祖父,岳父母送我们回来定亲事,还请外祖父筹备的周到些。”
小包生得清秀过人,赵灵是灵动过人,宇文缃和女婿又回来,宇文靖满意还来不及,呵呵答应下来。
叫一声:“缃儿,旷儿,回家去了。”太师心满意足。
邱宗盛代他喜欢,但不得不提醒。把脸一沉:“我妻子到了。”宇文靖面上一红:“是啊是啊,我是出来接亲家母的。”
一辆太师发怔时到的车里,扶出邱夫人,她干干净净的面容,干干净净的衣着,一看就是个平时整洁的人,全身上下唯一不和谐之处,就是她的眼睛黯淡无光。
宇文缃与宇文天通信时,知道顾氏家世,对父亲不无哀怨地望望,带着儿女们也走过去。
长辈先问候。宇文靖施一礼:“亲家母一路辛苦。”
“这是太师。”邱宗盛扶着妻子,对她说着。
宇文靖后背一寒,他不知道邱夫人是什么反应,也许她会在这里骂出来。
但什么也没有。
邱夫人露出一丝和气的笑容,面上半点儿波澜也没有,仿佛面前的亲家从没有关押过她丈夫似的。回礼道:“见过太师。”
她不可能没有半点怨言,或许怨恨全在她再也看不见的双眸之中。宇文靖低低的叹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