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他旁边蹲着的阴魂先是表情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是五官狰狞,眼珠发红的愤怒,这一切变化几乎是在瞬间。
我看到他的反应后敢肯定,这个女鬼绝对跟他渊源比我想得还要深,因为他的表现没有半点伪装的意思,全是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男人对着女鬼愣了十来秒,然后左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一声闷响过后,墙上的石灰都被震落一地,同时他手上的皮肤,也挂出几滴鲜血。
女鬼看到他的动作似乎很是慌张,先是用她那张已经变形的脸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有动作之后,赶紧将脸凑到男人手旁边,像是在观察男人的伤势。
“月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男人绝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阴魂,开口说道。
但是女鬼并没有回答他,我看着男人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她听不见你现在说的话,因为鬼只听得懂鬼话。”
“什么?!”男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双腿跪在我面前,拉住我的裤腿说道:“大师,求大师帮我!求大师帮我让她能够听到我的话!”
此时的男人丝毫没有了刚看到时的那种锐气,也没有了那种凛冽的杀气,倒像是一只受伤的孤狼,在痛苦的哀嚎。
我从包里摸出了一点土,这土是封土,也就是坟头土,里面蕴含的死气和阴气是可以让普通人含在嘴里跟鬼沟通的。
我将土拿在手里,对着男人说道:“张嘴”
男人很是听话的张开了嘴,我将土放到他的嘴里,说道:“含着这个说,记住不准吞了,也不要吐了。”
坟土我是没试过,不知道什么味道,但是看男人此刻有些难受的表情就知道,这味道不怎么好。
“大师,这个真的有用?”男人说完,还没待我回答,女鬼就先有了反应。
“水生,你……你说话了?”女鬼非常惊喜的看着男人开口说道,男人由于我已经给他做过法,自然也可以听到鬼话。
男人转过头看着女鬼,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月月,我不但能说了,还能听到你说话,我还能……还能”男人说到这里,语气有些颤抖,声音带着些哭腔。
“他是谁?”女鬼用她仅存的一只手指了指我,很是警惕的开口说道。
“他是陈大师!”男人看着我,很是感激的说道:“月月,如果不是陈大师,我估计一辈子也看不到你了!”
“这样啊”女鬼充满歉意的对我说道:“对……对不起,我……我刚才还想……还想杀了你。”
我看了一眼女鬼,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现在可以说说你俩怎么回事了吧?他跟你没有仇怨,你为何一直跟着他?”
“唉,都是我的错啊”男人叹了口气,仰望着潮湿了一大片的天板说道:“要不是我当年财迷心窍,月月就不会死!”
“水生,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姓张的设的局,哪怕不是你,他们也会用我父母威胁我,用我朋友威胁我。”女鬼叹了口气说道。
“从头到尾的说说吧,兴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我看着眼前一人一鬼开口说道。
……
后来,通过他们的叙述我知道了男人叫孟长生,女鬼叫陈月月。孟长生本来是某大学历史系的硕士级学生,而陈月月是跟她同一大学的校友。两个人的关系则是情侣。
大概是三年前,孟长生在宿舍休息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剩下什么信息也没有。孟长生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便没有管它。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那以后,他每天半夜休息的时候,自己单人宿舍门口都会出现一封信,而且内容全都跟第一封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孟长生每天都能接到一封信,终于他忍不住了,总觉得拿这个开玩笑的人很过分,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每天如此就令人有些生气了。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晚上准备蹲点,正好住在他对面宿舍的朋友,有事请假回家了,那晚他买了些咖啡等提神的东西,便在对面宿舍关上房门等着送信的人出现。
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外半点响动都没有,甚至连一声苍蝇振翅的声音都没有。
终于,他熬到了凌晨六点半,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闷热的空气让他不得不打开房门透透气。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打开房门之后,门口居然出现了一个木质的礼物盒,礼物盒上放着一封信,信的包装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想着真是活见鬼,守了一夜,对方非但知道了他在别人宿舍,而且还一声不响的将东西放在了门口。
他将地上的东西拿起来,然后走到自己宿舍内打开,赫然一颗浑圆的人头沾着鲜血,出现在他手里的盒子中。
吓得他赶紧将盒子丢掉,头颅掉在地上,才发现是个塑料制品。他索性将在盒子上踩了几脚,然后气冲冲的出了门,他决定去信上提到的地址看看,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
他出门坐着电车,转了五次站,花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到了信上提到的那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