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我,连走路都好像带着火气似的,走得老快了,从那时候开始,这一路上我俩没说过一句话。
进山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半路过了一个夜才到九阴山的,满打满算走一天不夸张,有了天依姑娘这暴脾气似的赶路,我们到天门山的时候,大概也才下午四点钟不到。
我只感觉腿都快断了,累够呛,但她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什么人啊这是,不是,她还是人吗?
再疲倦的身体,也抵不过这种看见熟悉地段的欣喜之感,尽管去九阴山也才几天时间而已,看到天门山的时候,却是无比的兴奋,满满的久违气息。
我想回道观一趟,看看师父和陈北剑在不在那,可是看着那条久违的小道,却又不敢往前迈步,再顺着大路往前看去,那个地方……送我回来的白诗涵,流着眼泪的狐倾倾,还有被狐倾倾抽了一巴掌的陈北剑……
那时候我是多害怕啊,就跟背着媳妇在外面偷腥似的,怕让狐倾倾给打死了,可是我现在看着那个地方,回忆起以往的种种,是多么希望能回到当初,哪怕让我……天天都那么担惊受怕也好啊!
而我在回忆这一切的时候,天依姑娘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对面的山坳里面,都快过村子了。
我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做的是什么梦,能生我一天的气……
如果走路的话,从天门山走到省城,我们不把腿走断都算幸运的,趁着没发病,一阵小跑追上了天依姑娘,跟她说先别走了,在这等等看有没有车子,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只要她身上有车费就行……
这去九阴山一个来回,感觉什么都丢了,我的手机,银行卡,包括穿进山的衣服……好像全都消失了,我的身上除了这条脏兮兮的裙子之外,什么都没了。
还好天依姑娘这种脾气也不全是耍那种小女生脾气,听说能坐车,就安安静静站我旁边看我操作了,这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穿成这模样跑人家里借手机,不被当成臭要饭的才怪,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等着吧,有人路过的时候问问,也免得那些人报警说这来了个通缉犯啥的。
本来一路腿都差没走断了,一等就是很久,可以说,当时就算有条狗从我身边路过,我也得问它一句能不能帮我联系一辆车……
就这样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终于终于,终于他妈等到了一辆恰好去省城的面包车,这司机还是熟人,以前去省城坐过他的车子,要不然多半也是一脚油门直接飞过的结果。
晚上,我和天依姑娘终于在省城下车了,我来不及去观赏那似乎已经久违的灯红酒绿,又招了一辆车,一刻不停的向着家里赶去,我不知道那地方现在还有没有人,她还会不会回到这里,但是,只要曾经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过,在我心里,那就是我们永远的家。
其实在往家里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都满怀着期待,希望到那儿的时候,房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推开门后,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然而,事实与幻想终究不在一条线上,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了熏人的尾气,还有小院门外的黑暗,这里太安静了,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路灯还在正常的工作。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夜灯挂窗和佳人等待,而是一把冰冷的铁锁,死死的挂在院门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路上都挺坚强,看到这把不知道合上了多久的铁锁时,就没忍住湿了眼眶。
都走了,狐倾倾走了,大姐和二姐也不会继续住在这里,往后的日子里,我大概只能一个人居住在这偏远的郊区,一个人守着这栋冰冷的房子。
这个时候的天依姑娘又文静了许多,就抱着她的小包静静的站在我背后,看着我,像个迷了路的小女孩。
直到我埋着头绝望的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她才终于按耐不住了:“你是,要现在去医院,还是……”
“我……”我捂着胸口,病确实开始发作了,但此刻却感受不到一点难受,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我回家见不到想见之人的身影更难受。
我想,狐倾雪和狐倾婷离开这里的时候,房子的门锁应该交给宁柠和李各方管了,我身上没钥匙,看来真的只能去医院了。
呵,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狗屁形象,其实从我生病的那一刻起,我就压根没再在乎过什么形象,换做以前,我能穿着一条裙子就出来见人?
之后的我就变得魂不守舍,一切都听天依姑娘安排了,我似乎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未来又该何去何从,甚至一度的思考着,我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