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打我?!”
明玉虽是三房出身,不过素来伶俐可爱,不说叫母亲周氏爱若掌珠,就是家里的宝塔尖儿老太太,对她也最为宠爱。
这宠爱甚至越过了靖北侯府长房正经的几个嫡女姑娘。
作为顾家小辈小姐里头的第一人,明珠还未回京的时候,明玉算是在府中独孤求败。
她只觉得自己生得娇艳动人,为人也鲜活可爱,强出了明岚姐妹几个不知几条街去。可就是再看不上长房的那几个形容平常的丫头,明芳却依旧能因出身长房嫁到韩国公府上去。别管她过的日子怎么样,至少那也是明晃晃的国公夫人不是?
明玉心里嫉妒得很,且又听了周氏的撺掇,心里越发生出了雄心万丈来。
她比靖北侯的嫡女都强些,为什么不能也风风光光做国公夫人,做侯夫人呢?
她不服气!
且她又见明珠出身二房,也得了莫大的恩宠,越发觉得自己不必自卑。
说起来,没准儿十几年以后,她亲兄长就做了世袭罔替的靖北侯呢!
因有这样的心气儿,明玉的眼光就很高,看不上那些寻常的勋贵家的幼子或是旁支,只专注在真正的世家高门上。
不过世家子她没有机会见着,前些时候好容易堵住了一个安王府的四公子,没等明玉露出迷惑人心的笑容,那个英俊的锦衣青年竟上前就是两个耳光抽得她头晕转向,等回过神儿来,人早就不见了。她也知道那四公子与明珠交好,心里记恨明珠背后说她坏话叫四公子对她不喜,只是也没有办法。
她再无辜可怜,可是四公子也只听顾明珠的话呢。
“我做了什么了?二哥哥这样打我?!”明玉本就心里委屈,捂着火辣辣的脸,且又是在靖北侯夫人面前,她伤心极了。
此时身上的外衫落下,就露出了雪白的小衣,那小衣宽松在身上,露出了明玉年轻光洁的一截锁骨。顾怀麒到底是个规矩的人,见妹妹无状,急忙转过头去,然而之后猛地又转回来,顾不得于礼不合了,只上前扣住了口中哀叫一声的明玉的肩膀,双目喷火地指着她的脖子问道,“这是谁干的?!”
那上头,正有一个鲜明暧昧的鲜红的印记,虽顾怀麒还没有通房,可是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这是什么。
这是叫人吮吸出来的!
“二哥哥做什么!”明玉见顾怀麒看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顿时变色,急忙推了一把,却没有推开兄长的手,忍不住哭着叫道,“二哥哥怎敢这样羞辱我?”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若从前顾怀麒还在心里给自己做安慰,妹妹与诚王不过是彼此喜爱,守礼还是有的,可是看了这鲜红的印记,他只觉得浑身突突直跳,一股热血直冲心脏,叫他忍不住地哆嗦。
他恨不能痛哭,也恨不能流出血泪来,只是咬着牙厉声道,“顾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诚王竟然敢动正经的勋贵小姐,顾明玉竟然也不顾廉耻与诚王有了首尾,顾怀麒只觉得挨了当头一棒。
“是不是诚王?”见顾怀麒英俊的脸红得吓人,靖北侯夫人恐他真的生出什么好歹来,急忙上前与疼得直哭的明玉问道。
明玉本在哭泣,听了靖北侯夫人这话,霍然抬头,脸都白了。
她没有想到与诚王之事,竟然叫靖北侯夫人给知道了。
她不由想到那一天,她与不依不饶非要进南阳侯府的母亲不耐地立在朱红显赫的大门外头,嫉妒地看着新荣的南阳侯府繁花似锦,客似云来。正在心里记恨明珠的好运气,就见朱门之中,翩翩而来两个英俊的青年。
那两个青年英俊倒在其次,只一身的气度,竟是生平仅见,叫她一眼看了就移不开眼了。其中一个身边跟着一个容颜秀美的女子扬长而去,另一个却行过她面前的时候,一双眼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定住了。
她对他妩媚一笑,他脸上就露出了兴味来。
她听着一旁有下人说这位就是四皇子诚王,心里莫名一动。
顾明珠敢那样骄横跋扈,甚至还敢叫她跪在她的面前,不过是有个好父亲,得了皇家的青眼。可是那算什么呢?她若得了诚王的喜爱,那时顾明珠在她的面前又算什么?
她一则是爱慕诚王的富贵风流,对她的柔情蜜意,一则就想到诚王身份尊贵,她若是能嫁给他,日后自然风光无限。虽然诚王已经有了正妃,可是这年头儿不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么?她委屈地做个侧妃,诚王自然会更心疼她些。
因诚王风流深情,她也想叫诚王离不开她,这其中生出了些好事,自然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不过她并未想过叫家里知道,只等着日后诚王提亲,将此事遮掩过去就完了。
如今叫靖北侯夫人与兄长叫破,明玉的脸顿时白了。
“是,是诚王,怎么了?”既然被发现了,明玉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她见靖北侯夫人好容易将顾怀麒给拉开,急忙把外衫裹得紧紧的,心里安稳了一些,方才仰着头冷笑道,“诚王殿下喜欢我,怜惜我,这是天大的体面。二哥哥不为我欢喜,难道还不乐意了?”她顿了顿,这才昂扬地说道,“诚王殿下可是皇子!二□□后就是诚王殿下的兄长了,前程,都在殿下的一句话里。”
“你……”顾怀麒哪里见过这等无耻的货色,指着明玉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靖北侯夫人都被明玉的歪理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