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丽苑”算是柳水市的高档小区了。
住了近一年了,杨晓帆感觉挺舒服的,特别是门口的保安,很负责任。
每次离老远,就一个不太标准的敬礼,大喊一声:“业主好,欢迎回家。”
带有强迫症的杨晓帆一直蠢蠢欲动,既想去纠正那1、2、3……个保安的敬礼动作,给他们培训一下。
也想问问一个人一天要喊多少次,用的什么护喉药,咋不见哑呢?
逐步清醒的杨晓帆走近小区门口,却没有听见保安热情的欢迎。
他条件反应似的开始集中精力,暂时放下自己的思考,放慢脚步,观察当前的情况。
这也是多年训练的结果。
一切不合常理的情况,都有其客观存在的原因。
杨晓帆发现小区门口的对面,紧挨着柳水河的护栏绿道上,聚着一小群人。
里面爆发出一阵阵的争吵声、哭闹声,较为喧杂。
“嗯,这个保安平时敬礼也不标准。”
等杨晓帆走到身前时,一直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保安才看见尊贵的业主,刚想举手做出招牌动作,喊出热情口号。
杨晓帆连忙制止,“好了,心领了,那个对面啥情况?”
似乎憋了很久的保安大哥,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老喊一个口号,搁谁也不得劲儿。
“也是咱们丽苑的业户,那女的,是开饭店的,老有钱了,脾气也大。”
“有一次她遛狗儿进门,我喊礼貌用语,把小狗吓了一跳。她骂了我半天,还要投诉我,扣我工资。”
“我容易吗我,一个月风吹日晒的,就赚这么点儿。”
“她和谁吵架呢?”杨晓帆耐着性子问,这是打开了一个话痨盲盒。
“吵架,谁能和她吵架,她那么厉害,谁吵的过她?”
“我琢磨着,我们村的马寡妇能是她的对手。她是气势横,嗓门大,马寡妇是用词狠、角度刁。”
“你别说,她俩要是吵一架,我觉得肯定精彩,就是不知道谁能赢,吵架这玩意,最后看的是持久力。”
“马寡妇是谁,和这个保安有关系吗?”杨晓帆心里很烦,叹了口气,准备不管不顾了,继续向里走。
“她女儿今年高考,上午可能考的挺差,下午就缺考了,好像去上网了。”
“她妈在门口堵她半天了。这不逮住了,就拉对面训去了。”
“骂的真狠,你说,是不是亲生的啊,这老骂,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不是说自己呢吗?”
见唯一的听众要走,保安连忙开始揭秘事情原委。
杨晓帆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啊。
突然这时,一阵更大的嘘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大喊,“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杨晓帆连忙转过身,凝神看去,只见对面原来聚集的一小群人,此刻都面向柳水河。
几个女同志,有的大声呼喊着,有的拿出电话,准备报警、叫救护车,有的四处张望,似乎找寻可以应急援手的人。
保安站在岗台墩上,看的更清楚一些,结结巴巴地嚷着:“那个女学生跳、、跳、跳河了。”
从军多年的杨晓帆没有迟疑,救死扶伤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职责。
他将手表摘下放进手包,把手包扔给保安,大步向对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