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问为什么?你们这些做杀手的,难道不应该有些操守?接就是接,不接就不接,而不是问雇主为什么。”
“接。”
紫衣女子睁开眼睛看了看那木盒:“放在这就行,世子可以走了。”
李逍然起身:“若是你什么时候厌烦了江湖事,可以来找我。”
紫衣女子皱眉。
李逍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得意的,在手下人簇拥下离开凉亭下山而去,没多久,另外两个身穿紫衣的少女从暗处掠出来站在紫衣女子身边。
“姐,这个李逍然不像是个好东西,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他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与我无关。”
紫衣女子指了指那木盒:“把东西收了,这些银子能救多少人你们都清楚,况且杀的还是宁狗。。。。。。用杀宁狗的钱来救咱们的人,难道这不就是我们北上来的初衷?宁狗屠戮我家乡,杀我族人,这些只不过是利息而已。”
“姐,那可是宁人的将军。”
“杀我越国百姓,杀你我父亲兄长的,难道不是宁人的将军?”
紫衣女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快十年了,我们一直都在奔走,在寻找,那些战乱之中被遗弃的孩子需要钱活下去,那些孤苦老人,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当初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兄长为了保护越国而战死疆场,该死的朝廷居然投降。。。。。。战场上尸横遍野,到后来却无一人过问这些为国捐躯之人的身后事。”
另外一个女子眼睛微微一红:“姐,我们听你的。”
紫衣女子嗯了一声:“收拾一下,明日去长安,我也想去看看被称之为天下第一雄城的长安是个什么样子,比我们的紫御城是不是还要壮阔。。。。。。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去八部巷当面问问那个狗皇帝,还记得那些为他而战死的将士们吗?还记得那些将士们的遗孤吗?”
说完这句话紫衣女子转身离开:“把钱留下一成,剩下的都送回去,我们要养活的人很多。”
“是。”
长安城。
林落雨行走在大街上,很多地方都极熟悉,毕竟她在长安城生活的时间比在窕国也不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更愿意做一个宁人而不是窕人。。。。。。宁人的日子太安逸,是因为宁军太强大,足以让百姓们一直安逸下去,可这不是她更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她不贪图安逸,也不是那种因为得到一个外国身份而开心的人,当年她父亲为国战死,窕国朝廷确实给了些封赏,然后就无人问津,她和她的家人日子过的日渐凄苦,甚至街坊邻居都敢欺她家没有男人。
朝廷里曾经与她父亲同朝为官的那些人更是凉薄,母亲硬着头皮去求当初与父亲交好的几位大人帮忙,有人闭门不见,有人虚情假意,还有人居然说你家女儿已初长成颇有姿色若不嫌弃就嫁给我做妾如何?若你们母女都来,自然更好。
那可都是父亲当年的朋友,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母亲气的郁郁而终,埋葬她的时候连一口薄棺都没有。
她更喜欢留在宁国,是因为她看到了宁人是怎么做的,那些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将士,他们的家人会被照顾的很好,宁国兵部专门有人常年在天下查访,若是当地官员没有将这些家人照顾好的,立刻就会被查办。
每一年,地方官府,兵部,户部,都会有专门的款项分拨下去,户部拨款是国家给的,兵部拨款是因为兵部不缺钱就再多给一份,地方官府拨款,是因为那些战死的汉子是他们的家乡人,汇集起来,足以保证这些家庭可以好好生活。
宁人百姓对战兵是什么态度?
她摇了摇头,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或是因为天忽然阴沉下来,所以思绪也就繁杂了些。
迎新楼后边的那个小院外她停下来,门关着,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身份去见茶儿姑娘,沈冷确实让她心动,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自然会让人心动,她已经过了那个看皮囊的年纪,当然沈冷的模样也挺好看,可她知道有些事一辈子不能去做,有些人一辈子不能去触碰。
那段日子她让自己以一个尘世外之人的身份去感受沈冷和茶儿之间的感情,每一处都让她觉得美好,若她自己成了破坏这美好的人,想想就让她觉得恶心。
她多骄傲?
谁不骄傲?
长安驿。
月珠明台坐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她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她现在的生活似乎每天都是在发呆,一坐就是半日,大部分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里空荡荡的,或许是什么都没有去想。
越如此,越觉得每天都过的很辛苦,天黑盼着天明,天明盼着天黑,只想着这日子就一天一天如此过下去,一直到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