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连忙跑过去泡茶。
“朕真是荒废的太久了,今日事少些,打了一趟拳,又想如你那样跑几圈,结果累的气喘吁吁。”
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小时候就这么能跑的吗?”
沈冷点头:“是,臣小时候就指着跑。”
皇帝本想多了解一些沈冷小时候的事,说者无心,忽然间反应过来沈冷从七八岁开始做苦力,过了十岁就开始扛着麻包往码头跑,不跑他就不能生存。
皇帝心里微微一紧,转移了话题:“跑跑出一身汗还是有些好处,朕的肩膀脖子皱巴巴的疼,打了一趟拳跑了几圈明显好多了。。。。。。”
他说这话,可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画面,一个光着脚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扛着一个比他还要大的麻包艰难的往码头那边跑,每一步跑出去都有汗水在挥洒,皇帝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小男孩跑起来的时候血糊糊的脚底。
不敢再想了。
“你小时候一定没有太多时间玩。”
皇帝招手:“代放舟,去取一盒子珍珠来,挑着圆的。”
守在门口的代放舟连忙跑出去,心说陛下这又是要重赏沈将军了,沈将军真是好福气好运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就看着他那么顺眼,可越是这样代放舟越明白,自己应该和沈将军保持足够的距离,太祖遗训现在还在未央宫保极殿东暖阁墙上贴着呢,后宫的太监若是和朝臣走的太近,那是要砍头的。
越是陛下看重的人,内侍就越是要故意拉开些距离,代放舟知道那样完全断开关系也不好,若即若离,时不时让沈将军记得自己,而陛下又不会觉得自己和沈将军走的亲近,那才最好。
沈冷也在想着,自己是无功不受禄,什么也没做,陛下这又要赏珍珠了,还是一盒子珍珠,还得挑着又大又圆的给,沈冷脑子里也出现了一个画面,他用陛下赏的一盒子珍珠给茶爷做了一个霞披,珠子缀的一颗挨着一颗,走路都反光,乱七八糟的反光,往四面八方反,那架势一定美极了,到了晚上拿灯火依照,那肯定更美。
这审美。。。。。。
后来沈冷想了想也不能那样,不然的话茶爷出去逛街,别人还以为她是蚌精。。。。。。
不多时,代放舟捧着一个木盒跑进来,木盒里装的都是珍珠,大大小小,大的能有近乎一个鸡蛋那么大个,小的也有手指肚那么大,皇帝把盒子接过来看了看,觉得数量还可以。
“谢陛下。”
沈冷已经拜了下去。
皇帝一怔:“你。。。。。。是不是以为朕要把这些珍珠赏给你?”
沈冷也一怔:“不。。。。。。不是?”
皇帝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朕刚才问你小时候怕是没时间玩过什么游戏吧,那你玩过弹球吗?”
沈冷低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嘴角都在抽:“弹球不是泥球吗?”
“朕也没有泥球啊。”
皇帝哗啦一下子把珍珠撒了一地:“朕只有珍珠,凑合用吧。。。。。。来,陪朕弹球,若是你都赢了,朕就都赏给你。”
沈冷眼神一亮,把袖口都挽起来:“来来来!”
然后觉得有些失态,又把头低了下去,略尴尬。
皇帝也把袖口挽起来往地上一蹲:“你先去挖个坑儿。”
沈冷:“这是行宫啊陛下。”
“行宫难道不是朕的?让你挖你就挖。”
沈冷看了看这坚硬的青砖地面,手里又没带兵器这怎么挖,于是一脸难处的看向皇帝:“陛下,要不然咱俩去外边玩吧,外边泥土地好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