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匠瞬间了然,有些时候客人的确是会有些特殊需求,必须要与他先商量商量才好进行的。
陈木匠进了书房,管家便将门带上了。不知是不是陈木匠的错觉,那门带上之后,外面好像一瞬间多了许多人。
韩父和韩嫣都在屋内,他们的身后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一看就不是善茬。
陈木匠被这阵势吓到了,有些发慌。
韩父面上带着笑意,“陈木匠不必惊慌,今日叫你前来的确是有事要商,不过不是木工的事情,而是——”
韩父将观音玉坠亮到了他的眼前。
陈木匠一见此玉面上便浮出一抹惊色,随后下意识就反驳道:“我不知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父和韩嫣二人对视一眼,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这般慌乱,显然是知道什么事情!
韩父收了脸上的笑意,面色沉冷的道,“陈木匠,这个玉坠想必你很是眼熟,那么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将玉坠当掉之前,这个玉坠从何而来?”
陈木匠很是慌乱,冷汗直冒,瞬间就打湿了了他的一大片衣襟。
明明是凉爽的九月,他却觉得比盛夏还要难熬。
陈木匠的手也止不住哆嗦。
“我……不……知,道!”
陈木匠心想,眼前这些人莫不是知道了这玉不干净的来历,所以想要抓他告官?
陈木匠讲没读过书。近年来,虽凭着一门手艺也和不少富豪打了些交道,但他的骨子里对于为官之人有种畏惧。
陈木匠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话来,韩父只好给了身后几个护卫一个眼风。
见护卫上前,陈木匠顿时大骇,以为自己小命就要不保了,连忙吼道:“我说,我说我全说!”
他用手指着那观音玉坠,吞了几口吐沫,颤颤巍巍的道:“这个玉坠……是我,是我从一个死人的身上拉拔下来的!”
韩父和韩嫣二人面色齐齐一面,瞪大双眸。
“什么?你说死人?!”
陈木匠退下后,韩父和韩嫣二人神色茫然,双目失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忽地,韩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叫韩父拿出他兄长以往寄回的信件。
这一年多来,韩修一个共往家里寄过五封书信。
韩嫣一封一封的找,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瞧,急于寻找一个答案。
终于,翻到其中一封提及韩嫣姓名的一封信时,韩嫣停住了动作。
韩嫣下意识伸手抚过那个‘嫣’字,眼中已然噙了泪花。
韩嫣喃喃道:“不是,不是,为什么不是呢?”
终于,韩嫣忍不住落下了眼中的泪水,对着韩父道:“阿爷,这不是,不是阿兄的信。”
其实韩嫣打从心里多么希望,这些信就是她阿兄些的啊。
可现在事实告诉她,这信极有可能不是她阿兄所写。
而陈木匠拔下玉坠的那个尸首,极有可能是……
韩嫣不敢想了。
韩父的面色也很难看,问道:“嫣娘,这字迹分明就是你阿兄的字迹,为父怎可能认错?”
韩嫣摇头道:“阿爷,字迹可以模仿,但一个人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你瞧,这个‘嫣’字,阿爷可还记得阿兄以前所写的我的名字?”
韩嫣小的时候比较胖,他兄长便嘲笑他是个胖妞妞,所以每次写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故意使坏,将她的名字写的又肥又圆,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就有些改不了了。
是以,韩修写嫣字的时候总会比旁的字肥大的多,即便是有心克制,也总会透露出几分别样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