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幽暗的地下室,四壁的石砖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霉味。
季扶生试图寻找出路,却在无尽的黑暗中发现一支铅笔。为了消灭恐惧,他凭借感觉在墙上摸索着,一下又一下地书写着。
紧接着,画面一转,一片广袤的山林骤然间陷入了熊熊烈火的肆虐。火焰映照出天边的血色,那火光,吞噬着一切生机。
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边萦绕,他一遍一遍地说着:“活下去。”
“活下去……”
季扶生挣扎着,在漩涡中拼命往岸上攀爬。
许久,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迎接他的是一片朦胧的室内光线和静谧的安宁,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机器声响。
他努力适应这昏暗的环境,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终于,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医院的病房之中,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他稍微挪动一下身体,但疼痛感接踵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眼珠子转向一旁,他看到了夏竹,她正趴在他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安静睡着了。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努力回想事情的经过。
可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他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这细微的动静,瞬间将夏竹唤醒。她猛然间清醒过来,手指迅速地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灯光。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季扶生那苍白的脸庞。当她见到季扶生醒来,激动不已:“季扶生,你终于醒了。”
他正看着她,双目疲惫。
夏竹俯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季扶生的脸颊,长舒一口气,眼眶顿时湿润了。她哽咽着声音,急切地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扶生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微弱:“没有。”
“你要不要喝水?”
他微微地动了动头,似乎在回应,却又摇了摇头,随后吃力地扯下了脸上的吸氧管。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夏竹继续轻声问道。
季扶生依然只是轻轻地摇头,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迷茫。
夏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季扶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扶生依旧摇头。
她的眉头紧紧拧着,变得很焦虑,说道:“我是夏竹。”
“夏竹?”季扶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问道:“夏竹是谁?”
“你是不是摔到脑子了?”夏竹的十根手指在他的毛发里搜寻伤口。
季扶生看着她,嘴角扯起一抹笑来:“我记得。”稍微一动,疼痛再次袭来,但他仍然努力保持着笑容,调皮而自然。
她既生气又感到一丝悲喜,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嗔怪:“你又骗我!”
季扶生的双臂缓缓地展开,尽管面色惨白,却依然尽力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你吓死我了,睡了一天一夜,我还以为你不想起来了。”
季扶生微微垂下眼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两人好似分开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季扶生再次触碰到那熟悉的、温热的躯体,那一刻,他的眼眶不禁泛起淡淡的红晕,是久别重逢的感动。
许久,季扶生才缓缓松开双臂,他掀开被子,微微挪动身体,让出一半床铺,示意她躺下。
“等一下床榻了,怎么办?”
“不会。”季扶生拉着她的手。
夏竹顺从地躺在他的身旁,他操作着略显僵硬的手臂,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能活下来,真好。”他的疲惫写满全身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