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坐在椅上,轻轻拂了下衣摆,“你要说什么,二句话。”
楚南珞意识到他要离开了,便没有再犹豫,径直道:“媛媛发高烧,烧三四天了,我需要给她送些退烧药。我小婶子怀孕三四个月,动胎气了,我也得送些保胎药进监牢去。我明儿可以去探监吗。”
“楚南珞,孤不愿意答应你。你今日的可怜,不足以抵消七年前的可恨。别拿孤王对你这点不甘当令箭。”裴景冷言冷语。
楚南珞用手擒住他的衣袖,他低头看了眼攥在他衣袖上的五根小粽子,她说,“我没觉得自己对你来说是回事。我就一卖身救父的妇人罢了。”
“你是。”
“你是恩客吧。”
裴景眯了眯眸子,“咱们二人似乎除却这层,没别的关系。”
“那么,刚才客官对我一有夫之妇做那样的事情,小妇人要些好处费不过分吧。”她这处境,没什么说不出来,当务之急是给妹妹送药。
“孤王进去了么?”
“没进去,你没摸我吗?没亲我吗?你没在周大人家脱周大人他妻子的衣服吗?”楚南珞问的认真,听见心在滴血的声音了,不敢想象裴景多讨厌她。
裴景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冻疮膏,治烫伤的,“二十两的嫖资,孤似乎没少给你吧。”
“这些区区烫伤膏要二十两?是少主也不能如此挥霍不会度日吧。”楚南珞自己懂医,寻常冻伤膏不过二十文,她是觉得挺不值得,加了金沫珍珠粉这些,价钱上去了,药效差不多,“民妇不要这样昂贵的药材,民妇只想去探监,药您拿回去。”
裴景倏地立起身来,“不要便扔掉!周夫人不是最擅长扔东西?”
楚南珞肩膀猛地一颤,又猛的心下一软,“裴景……”
“周夫人倒贴旁人习惯了,孤王给身为暖床婢的你用好药材,你倒言语之间质疑孤不会过日子。倒是周大人拿你钱银养外室好会过日子。”裴景拂袖。
楚南珞哪里想到说他买贵了东西,他会这么气愤。他明白他不会同意她去探监,突然摸到被她放在衣襟的他的太子令,他许是忘记令在她这里了,一时没找她拿,她及时收声不再纠缠,她打算不经裴景允许擅自探监。
楚南珞不出一声地把长长的抱枕放在床边,然后爬上床,面朝墙壁背对裴景,抱着衣襟里的太子令,搂着大秘密似的,只希望他赶紧走。
裴景望着她小小的身子缩在宽宽的床榻上,外面的抱枕是她现下唯一的安全感么。
她……被他凶的害怕了么?还是经痛的厉害?
可。。。又与他这被斩断的过去有何干系,兴许她需要的是她丈夫周大人的安慰才是。
裴景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楚南珞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仿佛每次离开都似诀别,毕竟上次他送她回家说明日来娶她,却一别七年。楚南珞强忍着回头看他背影的冲动。
在他打开屋门打算迈步出去时,她轻声道:“你长期吃镇痛药,是哪里疼啊?”
裴景顿步,垂下的眸子里有伤感稍瞬即逝,“你打了孤王哪里?”
楚南珞在脑海里猜测他哪里痛,一时没注意他的问题,猜测道:“你腿疼么?”
“明知故问。”裴景言毕便扫兴离去。
楚南珞猛地一怔,什么明知故问,她不过是猜测而已,等等,他方才问她什么,她打了他哪里?。。。她几时打过他了?改嫁她认,打断他腿这事她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