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芷乖巧地点头。
父女两正说话,长梧又领了姚轻黄进来。
见了奚应芷在里头,姚轻黄心中一沉。
奚应芷冲她人畜无害地笑笑。
其实今日奚松先唤了她,而不是先跟姚轻黄商量,就已经很表明亲疏和倾向了。
果然,奚松开口便是威严的质问:“芷儿所用的纸笔,可查清楚了?”
姚轻黄面露愧色:“这事我一早便放在心上,散了宴席立刻就去查了,没想到……”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奚应芷一眼,示意奚松让她先退下。
他们本是亲密无间的夫妻,情到浓时,什么过错都好说。
没想到平日百试百灵的招数今日居然失灵了,奚松没有如她所愿,沉着脸冷冷道:
“查清楚了就直说,芷儿是当事人,本就该给她一个交代。”
姚轻黄险要咬碎一口牙。
有这个碍事的在,她还如何能拉下脸做小伏低。
迟疑许久,姚轻黄才破罐子破摔道:“查清楚是范嬷嬷一时疏忽导致的。”
她刚说完,书房内的空气骤然凝滞,直让人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姚轻黄何尝不知这说法可笑得离谱,可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难道真的承认是她这个主母小肚鸡肠陷害庶女?
这罪责若真落在她身上,她生下来的雪儿和耀儿日后哪还有前程可言?
她只能推一个替罪羊出来,而范云云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哪怕这会奚松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姚轻黄也依然硬着头皮道:
“方才范嬷嬷已经亲口承认了,芷儿自打得了入学的机会后,对她便生疏不敬。
她一时糊涂,这才动了手脚,只以为芷儿若是不念书了,便还能像以前一样跟她亲近。”
奚应芷简直要被这番无耻的话给气笑了。
这话非但将她自己摘了个干净,还将事情都推到奚应芷不敬庶母上来了。
也难怪姚轻黄敢如此不要脸地颠倒黑白,她在这个内宅横行霸道、说一不二太久了,久到她已经狂妄到对事物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若是以往,奚松和奚应芷并不亲近,听了这话定然会将一切都怪罪到奚应芷身上。
可如今,奚应芷不但和奚松关系和睦亲近,更得了季山长和端亲王的褒扬夸赞,早已不是姚轻黄可以随意抹黑拿捏的庶女了。
只见奚松脸上满是喷涌的怒火,既有对姚轻黄胡说八道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姚轻黄胆敢把他这个一家之主当傻子耍的愤怒!
“姚轻黄!你把老子当什么了!当成被你牵着鼻子走的老狗,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先不说她一个奴婢怎么知道这种药粉,就说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伸到我女儿身上,你这个主母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成婚多年,奚松虽然脾气暴躁,却从来没有在姚轻黄身边如此疾言厉色过。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这样的粗鄙莽夫,有官家贵女肯下嫁,还对他妥帖周道,他该感恩戴德,哪还能发脾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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