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欲服气,先须高燥净空之处。室不在宽,务在绝风。床须厚软,脚令稍高。衾被适寒温,春日稍暖佳。枕高三寸余,令与背平……”
“《黄庭经》曰:闭塞三关握固停,漱咽金醴吞玉英。遂至不食三虫亡,久服自然得兴昌……”
“凡人五脏各有正气,夜卧闭息,觉后欲服气,先须转令宿食消,故炁得出,然后始得调服。其法闭目、握固……使自内向外轮而转之,呵而出之,一九或二九止,是曰转气……”
白云观,袇房内
刘一刀,不,太虚道长盘膝而坐,手掐法诀,侃侃而谈,舌绽莲花。
何生坐在蒲团上听得昏昏欲睡,一个趔趄,猛地惊醒。
……
晌午时,何生从黄虎妖那里得了一门食气法。
他没有急吼吼的注入寿数,而是第一时间赶来白云观。
本打算找齐云老道或者凌虚观主讨教一二,结果两个牛鼻子居然都不在观中。
无奈之下,何生打算找刘叔闲聊。
刘魁入白云观已两月有余,因他有度牒、辈分大,居然被分配了一间袇房,成为白云观少数几个有单独袇房的道士之一。
刚一进门,何生就被吓了一跳。
袇房中,刘魁居然在跟无济小道童坐而论道。
是真的坐而论道。
两个月前还是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刽子手,如今却成了仙风道骨、面相清奇的世外高人,若是再加上两缕长髯,当真能闪瞎无数人的眼。
何生忍不住问:“叔儿,你俩聊啥呢?”
刘魁见他进来,颔首回答:“丹道。”
无济跟着连声赞叹:
“师父常说太虚师叔乃百年不遇的丹道奇才。”
“师叔刚修行两月便炼气有成,且筑基有望。而我入观已有一年,在丹道上难有寸进……”
“所以我来求师叔指点一二。”
刘魁摆手微笑,谦逊说道:“观主过誉。无济师侄在画符一道才是真的天才,贫道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何生懒得听他们商业互吹,随即闲聊几句,又“无意”中说起“食气法”,由此换来刘魁的一番长篇大论。
……
“所谓转气……”
“停停停!”在场的都不是外人,何生直接打断对方无休止的聒噪。
刘……太虚道长面露微笑,手中拂尘轻摆:“何居士,你心乱了……”
何生被他这副做派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扯着嗓子喊:“太虚道长,不是我心乱了,是我受人所托,有要事相问!”
“何事?”
“玉楼春的姐儿托我问,你欠她们的缠头什么时候给?!”
无济小道童一脸好奇,仰头问刘魁:“太虚师叔,玉楼春是何处?这缠头又是何物?”
刘魁再也顾不上装高人,站起身,抬手拎起何生的耳朵就往内室走。
边走边回头解释:“玉楼春,悟道之地也;缠头者,符箓之道尔。”
无济躬身作揖:“谨受教。师侄于缠头一道见猎心喜,师叔下次再去悟道,可携弟子同去、同去……”
“嘭”
回答他的是刘魁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