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明这一修炼便是几个时辰,一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停下。
这一年来,因为周枕山一直忙碌,时常不在他身边,所以赵景明习惯了用修炼打法时光。
今日,即使回到了昉山,这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
结束修炼,他本想直接去找师父的,可看到一副字画,突发奇想又拿上了纸笔,带着它们一起去了师父房间。
“这是?”
周枕山看着满脸期待的赵景明,以及桌上的笔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师父,您教我习字吧!”
果然,周枕山会心一笑,没有拒绝,“卿卿想写什么?”
周枕山将笔递到赵景明手中,然后走到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也尽数撒在他耳边。
赵景明耳垂刷的一下红了,距离太近,弄的他从身到心都不禁一阵酥麻,“……都、都可以。”
周枕山何尝看不出他的紧张,可他看着赵景明这副羞赧模样,实在觉得可爱,于是又往前凑了些,索性直接贴到其后背上了。
还没等赵景明有什么反应,周枕山握着他的手,自顾自写了起来: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出自晏殊《清平乐。红笺小字》)
写完后,周枕山松开赵景明的手,二人恢复了正常距离,赵景明在盯着纸上的字看,而周枕山却在看他。
“卿卿看出这是谁的词了吗?”
赵景明低下头,只思考了一瞬他便有了答案,刚准备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是……师父,我要是说对了有奖励吗?”
“奖励吗?”周枕山拾起桌上的毛笔,用笔杆在他额上轻敲了一下,眼含笑意道:
“那你得先说对了才行。”
赵景明抬手将毛笔接过,沾墨,刚想在纸上写出答案,可最后又放弃了,改成了嘴上说,“是晏殊的词吧?”
“对。”周枕山笑盈盈的瞧着他,好奇道:“卿卿刚刚是想写下来的吧,怎又放弃了?”
赵景明搁下笔,不好意思一笑,“我的字不好看,若写在您的字旁,倒破坏这副字的美感了……”
赵景明这话也不算是自谦,他的字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好看,至少跟周枕山的一对比,立马就不能入眼了。
而周枕山的字跟他这个人一样:穹劲、每一笔都仿佛嵌入了纸张、宝石镶进了美玉里一样,入木三分;规矩,一撇一捺都方方正正,字的大小也基本相似,但整体端详,规矩的背后却带着几分飘逸,清高又不失风骨,漂亮极了!
周枕山也知道自己的字好看,但他并不自得。毕竟,无论是这手字还是别的,都是他练了数千年的成果,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完美的,无论是写字作诗弹琴这类风雅之事,还是八股策论这些世俗追求,他都做的极好。
可平心而论,周枕山自认自己没什么天赋,只是做的多、练的勤,时间久了,自然信手拈来了……
“没关系,卿卿写吧。”
周枕山将笔再次递到赵景明手中,鼓励他道:“若是卿卿不写,那这副词就不完整了呢。”
是啊,周枕山只写了内容,作者和题目都没写,这部分空下了,明显是要由赵景明来补。
“……好吧。”
赵景明没有理由拒绝,他接过笔,握着笔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他不是没写过字,从前闲暇之余他也喜欢练着玩,而现下,虽不是什么正是场合,但他却紧张的要命。
深吸一口气,沾墨,提笔……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说来也怪,没落笔前赵景明的手还在抖,可一落笔,手就不抖了。
不过短短几个字,很快就写完了,他呼出一口气,搁下笔,侧目看向一旁的师父,眼里满是按耐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