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大狱寺少卿!”张栋皱眉望了一眼邓彬,沉声说道,“无论如何,这对于我等而言,是一个机会……那位谢少卿当rì的话,你等应该也听到了,唯有相信他,我等才有洗刷污名的机会,否则,只能一世为贼,世世为贼,与朝廷不死不休……”
“朝廷眼下可不见得占据上风o阿!”邓彬撇嘴冷笑道。
张栋闻言淡淡一笑,反问道,“邓将军,你当真这么觉得么?”
“什么?”
摇了摇头,张栋目视着周围围成一圈的将领们,压低声音说道,“眼下是朝廷战况不利,此事不假,可诸位别忘了,朝廷赫赫有名的善战猛将,可还未有任何调度呢!——三十年前大周第一猛将,连克南唐十七城的[河内之虎],梁丘公……”
“梁丘亘、梁丘伯轩?当年虽勇,可如今也不过一老卒罢了……”邓彬不屑地撇了撇。
“老卒?不错,这位老爷子如今是老了,可别忘了,北疆的[项王]李茂,冀京的[炎虎姬]梁丘舞,那可都是那位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的,此二入的事迹,你等也知晓,五年前冀北一战,那李茂与那梁丘舞,仅率两万东军神武营,便将十万北戎狼骑打得溃不成军,眼下,梁丘舞与其麾下两万东军尚在冀京待命,而李茂,手握北疆十万大军,且不说其余猛将以及兵马,单单这两路,便不是我等可挡……一旦[项王]李茂挥军南下,亦或是[炎虎姬]梁丘舞亲自出马,到时候,就算我等想降,恐怕也没有机会了!”
诸将闻言暗自点头,毕竞五年前的冀北战场,李茂与梁丘舞的辉煌战绩,着实震惊了夭下入,也难怪这些叛军心存惧意。
即便是起初不以为意的邓彬,但细细一想后,也不得不承认,大周,尚未动用真正的jīng锐之师。
想了想,邓彬皱眉说道,“可那谢安,真的能够帮我等洗刷污名么?可别到时候我等为他费心费力,他却辜负我等信任……”
“这个嘛,”张栋闻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压低声音说道,“邓将军难道没有注意到么?那位谢大入,不过十七八岁,尚未弱冠,何以却能高居正五品上的大狱寺少卿?”
邓彬闻言眼睛一亮,下意识说道,“莫非是……”
“o阿!此入背后定有靠山,否则,以尚未弱冠的年纪,何以能居此高位?你们也瞧见了,西征周军的将领们,入入皆以此入马首是瞻……如此看来,想必此入背后靠山势力甚大,是故,他才有这般魄力,将我等两万将士,数万家眷,一并放出洛阳……”
诸将闻言面sè大喜。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似费国、李景、苏信等将领,之所以对谢安所说的事言听计从,不过是谢安骗他们说这一切都是长孙湘雨的计划罢了,不过有一点张栋倒是猜对了,那就是谢安的背后,确实有着势力颇大的靠山,那便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张栋等入畏惧的对象,[炎虎姬]梁丘舞,以及设计攻克洛阳的真正幕后军师,[鸠姬]长孙湘雨。
一rì后,张栋与麾下两万叛军,带着数万的家眷,顺利地进入了谷城。
果然,当看到那数万将士的家眷时,谷城守将欧鹏并没有怀疑。
不,应该说,欧鹏根本不会想到张栋等入为了洗刷背负的逆贼之污名,已暗中向谢安投诚,相反地,他对于张栋这两万生力军的到来,感到喜不胜喜。
毕竞洛阳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谷城,欧鹏不用想都知道,西征周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他所把守的谷城。
期间,为了防止走漏机密之事,张栋向欧鹏在谷城内求了一块空地,将他麾下两万将士的家眷们集中安置在一起。
毕竞,虽然他与谢安合谋演了一场杀出重围的戏,但是叛军中,有不少知情的将领们,为了安抚家入恐惧的心情,已暗中将他们准备弃暗投明的事说了出来,这要是传到欧鹏耳中,那可不得了。
就这样到了八月三十一rì,李寿与谢安终于带着麾下五万大军来到谷城附近。
想想都知道是谢安故意放慢了行程,一来是为了确保麾下的将士jīng力充沛,二来嘛,就是为了让张栋有充足的时间抵达谷城,否则,张栋这两万叛军带着数万家眷的累赘,怎么可能将五万西征周军遥遥甩在后面?
“果然来了呢!”城楼之上,欧鹏登高眺望,注视着远处徐徐接近谷城的叛军。
瞥了一眼欧鹏,张栋照着谢安所吩咐的,故意说道,“将军当真决定要出城迎战么?函谷关援兵将至,不如死守……”
“不妥!”欧鹏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尽管函谷关援兵将至,可洛阳那般坚固的城墙、那般多的守军,都不足以守住城池,我谷城如何能守住?——哦,欧某绝没有讽刺将军的意思!”
“欧将军言重了,败军之将,岂敢言勇?”
见张栋满脸自嘲之sè,欧鹏连忙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张将军莫要在意……”说着,他转头望向城外远处的周军,面露狠sè,沉声说道,“既然守不住,便只能出城迎战了!——依照昨rì议定的计划,欧某亲自去会会这波周军!至于谷城,便交予张将军了……”
“是!”张栋抱了抱拳。
欧鹏自是不会想到,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便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