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就当一些西军士卒心有余悸地逃过了项青与罗超二将的冲锋后,紧接着,严开、陈纲、廖立甚至是梁丘舞本人,亦率领着骑兵队大肆杀来。
比起之前,那才是真正的碾压,西军的兵种性质决定他若是在正面战场上与东军以及冀州兵硬拼,绝无丝毫的胜算。
[输、输了?]
西乡侯韩裎目瞪口呆地瞧着他委以重任的西军兵将在东军与冀州军分队的骑兵袭掠下毫无抵挡之力,脑海中犹如浆糊一般,依旧转不过弯来。
[怎么会败?怎么可能会败?我方之前可是死死压制着东军呐……]
韩裎怎么也想不通。他西军的秘密为何会暴露,因为之前从东军的反应表明,对方对于他西军这个压箱子的招数也是毫不知情的。
毫不夸张地说,别说东军,纵观整个天下,得知西军底细的又有几个?
毕竟冀京四镇是大周立国初期便创立的军队。他们并不属于军方体系,有权利拒不像外界透露己方军队的秘密,再者,就算当年在江南攻打南唐时也曾施展过一回,但那次并非暴露西军的秘密啊。
整个天下,应该就只有已逝的先帝李暨了解一部分而已。甚至于连当今大周天子李寿也毫不知情,不知他西军还有这么一个底牌。
既然如此。此番又如何会暴露?
西乡侯韩裎六神无主,越想越觉得此事难以解释,他只能将这件事归诸于东军的运气实在太好,无缘无故地射了一通箭矢,竟歪打正着地让他西军暴露了秘密。
韩裎哪里想得到,他的一举一动,全盘在日后有可能会成为东军军师的冀州军右军师、一个出身江南的、十七岁的半大女子的预料当中。
他原本计划着将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的东军驱赶到这个狭长的死峡谷。在这里终结东军那天下第一精锐骑兵的盛名,却不想。这个狭长的死峡谷,反而成为了他西军的葬送之地。
那蜿蜿蜒蜒十余里长的的峡谷,西军再怎样,也不可能从东军的手中逃脱。
[输了……]
不可否则西乡侯韩裎亦是一个很角色,见大势已去、事不可为,竟连那些正在被东军屠杀的麾下西军兵将们也不顾了,转身便逃。
尽管他也清楚,如今兵败的他韩家父子就算是逃到了燕王李茂麾下寻求庇护,也不会再受到后者的重视,但是反过来说,倘若不慎落于东军手中,那可绝对是有死无生的局。凭着梁丘舞这位梁丘家门人对大周朝廷的忠诚,会好好对待他们父子这对助纣为虐的叛徒才怪,凌迟、腰斩、车裂,尽管大周的法律近些年来逐渐开明,但依旧还留有多少酷刑是专门用来惩治谋朝反国的叛徒的?
想到这里,颇为惜命的西乡侯韩裎哪里还顾得上麾下西军将士们的生死,因为在他看来,就算他们父子逃到冀京寻求燕王李茂庇护,日后再无望得到李茂的重用,却也好过作为叛国的罪人被朝廷以酷刑处死。
然而可惜的是,还没等他逃出几步,冷不方前面右侧挥来一柄战刀,一下子将他击飞出了数丈远。
那一瞬间,西乡侯韩裎只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千钧之力的巨锤狠狠捶重一般,整片胸膛灼痛难熬,甚至于,他隐约还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从他的胸腔肋骨中传出。
[是……谁?]
重重摔在地上,西乡侯韩裎无论如何挣扎也难以起身,他只能尽可能地抬起头,望向那个袭击了他的凶手。
只见入眼间,有一将手持七尺宝刀,坐跨赤兔宝马,威风凛凛地勒马顿足在他身前数丈位置,周身上下,仿佛罩着一层好似火焰般的羽衣。
“炎……虎……姬……”
双目猛地瞪大,西乡侯韩裎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旋即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他多半是绝望了,难以再维持意识,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他这辈子穷尽一生亦无法追及的大豪杰,虽说他亦有一番武艺,但是在对过那人跟前,那是不够看的,远远不够看。
“唔?死了?”眼瞅着韩裎昏死在地上。梁丘舞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我用刀背砍的,而且才只用了五分力,不至于……你们几个,去探探他鼻息!”
从旁,几名东军兵将为之侧目,心下暗暗嘀咕道,您的五分力。可比陈纲将军全力一击还要猛啊,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承受下来的……
“是!”一名东军骑兵得令翻身下马,来到昏迷过去的西乡侯韩裎身前,伸手望他鼻下探了探,旋即又将头贴在其胸口听了一阵心跳,这才重新站起身。转身面朝梁丘舞抱拳说道,“回禀上将军,这厮只是昏过去了……”
“还好……”梁丘舞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将此人用绳索绑起来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