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关口家是今川家的庶流,是一门众,义真大人应当不会做绝……”井伊直平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过他的计划,递给了关口氏广。
关口氏广接过信封,飞速浏览了起来,脸色越来越白……
他真的很想告诉对方,等着,等着就好,赦免他曾孙和孙女的文书已经备好,还是他自己写的,不需要井伊直平寻机会自我了断以换取井伊家的延续,至于井伊直平曾孙女嫁给今川义真做侧室的事情……就这个事情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关口刑部少辅大人,老夫最后求你一次,替我向今川义真大人传句话,一月之内,我井伊直平再去看一眼井伊谷后就会回来,寻个理由就会自己找个体面,我只要井伊家延续……”井伊直平再一次对一个他不该下跪的人做了一个土下座。
听到“一个月”,关口氏广松了口气,井伊直平对井伊家的留恋,留出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关口氏广觉得,某个混小子,还是赶紧办事儿吧,就没必要给他留那么长的时间了!
关口氏广重重说了一声:“嗨!岳父大人,交给我吧!”说着直接离开了井伊屋敷,回今川馆,直奔堂侄子居所而去,催促他赶紧执行“负荆请罪”计划。
今川馆的侍卫和下人自然不可能阻拦关口氏广,不一会儿,他就到了今川义真的小院落前……
不顾下人劝阻,关口氏广推开院门,却见今川义真将几根荆棘条放入长条状的容器里,院子里也弥漫着一股子像酒,但比酒冲得多的奇怪味道。
“哦,是叔父大人啊?”今川义真抬头,看见了关口氏广:“不知您有什么事情?”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那个负荆请罪?”关口氏广问道,然后他解释:“我刚得知的消息,井伊直平大人也有个计划,他准备在一个月内,回一趟井伊谷,然后回来,找个理由进行切腹,只求你能放过井伊家……你要再不快点,就可以为井伊直平大人收尸了!”
“估摸着那些流言也快崩断井伊家的弦了。”今川义真点头道,“就在明早,结束一晚在今川家狂欢的年轻家臣们,和今川家关系密切的骏河公卿们,在今川馆城下町的贩夫走卒们,都可以看到那出大戏……”
听闻明早就进行,关口氏广反而有些觉得快了:“要不?再过几天?”
“不必了,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正好观众也多,只有观众多、口口相传的人多,才对得起我将要受的伤不是?”
“看来你没有认为那是你的错?只是用自己受伤来换取其他人的同情,继而迫使井伊家屈服?”
“当然!”今川义真说道:“一个人怎么可能为记忆里不存在的事情真心认错?别说井伊直平了,就连你这个堂叔,我都是在实验锏的那天认识的!”
“我知道了。”关口氏广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冷,冷静下来今川义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除了井伊直平以外,我应该没和其他今川家自己人有如此深仇大恨了吧?”
“没有了。”关口氏广的回答很是冷淡。
“那就好,那就好。”
“那,如果还有呢?”关口氏广有些好奇。
“那就再想方法……不会真有吧?”今川义真被吓了一跳——他不能把人当猴耍,回回都玩同一把戏……
“没有了,不过不是今川家自己人的呢?”
“那就杀!”
“不怕别人家人报仇?”
“那就灭其族!”今川义真杀气腾腾……别忘了——他实际上,可不是这里人,他对待井伊直平能如此耍心眼甚至不惜自残,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未来玩“日本版骑马与砍杀”时,一个自己麾下很有用的npc,至于其他家的?那更应当是随手可以消灭的npc……对于游戏里的npc,你讲仁义是不是有些太对不起你自己了。
“西边儿织田家有不少有仇的,你自己以后慢慢杀吧!”关口氏广得到了侄子办事儿的准确时间,便不再多言,井伊直平希望嫁侄孙女给今川义真的事情他也懒得告诉今川义真,他看得出来,他侄子可不是很喜欢这种事情,还是让侄子自己慢慢受着吧!关口氏广直接离开了侄子的院落。
看着关口氏广渐行渐远,直到身影消失不见,今川义真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营帐内,开始着手准备明天即将到来的大戏。
他先从行囊里取出一捆荆棘条,这些荆棘条经过了特殊处理,被70多度的高浓度酒精浸泡过,使得原本坚硬锋利的刺变得相对柔软且短小一些。尽管如此,它们依然足以刺破少年单薄的背部肌肤,虽然不会太深,但疼痛却是在所难免的。
接着,他又拿出一捆绳子和几块布条。这些绳子曾在沸水中接受过高温蒸煮,以达到杀菌消毒的目的;而那些布条则将用于事后对伤口的处理和包扎。
最后,他还准备好了两个罐子:一个装满了酒精的瓷瓶,另一个装着珍贵的金疮药的陶罐。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待明早大幕拉开,今川义真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比平时多吃了一个饭团和几片野猪肉。然后,他与身边的侍女和侍卫们约定好了明日清晨唤醒自己的时间。当夜幕降临,今川义真缓缓拉上帘子,躺在昏暗的营帐中,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逐渐进入梦乡……
完成了“任务”的今川家家臣、滞留骏河的公卿们,则再进行风流踊地舞蹈狂欢,享用着今川家的美食,他们不知道,他们明早,将成为一出大戏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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